“糟了,我二哥有难。百里权果真对他下手了!”
苏意画将一封从新越寄来的匿名书信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心里暗暗的做了个决定。
她伪装成一个宫女,唯唯诺诺的向遇到的官员行礼,忽然,眼前被一大片阴影遮住,她淡定的瞅了瞅那两个人奇怪的表情,规规矩矩的施礼,“见过斯先生、水姑姑。”
可是,过了好久,都没有回应,那两个人也一直都站着不动,苏意画正感到奇怪,想要出口询问时,她的衣领冷不丁的被一个人给揪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潜逃出宫啊~”
“斯先生,你能不能先放了我再说话,这样很不雅观哎…”
斯闲不以为意的收了手,毕竟他所了解的对方是个神经大条的女流氓,啊呸,是个优雅大方的弱女子。
“现在放了你了,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二哥出事了,我要回新越。”
苏意画将收到新越匿名书信的事一字不落的都说给斯闲听了。
“你怎知书信的真伪,你有没有想过写信者的目的何在?此事事关重大,你断不能贸然行动。”
“你又是那句要等待时机是吧?可这回,关乎人命,等不了了。于夜旻苟活的这些日子,劳烦你们的照顾了。只是我身份特殊,百里权不会轻易放过我的,终有一天我会给夜旻带来麻烦,所以,此次我必须得回去。”
苏意画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见他俩还没有反应,就当他们都默认了,遂转身就往宫门方向走去。只要出了宫门,再想方设法出了夜旻与新越的边境,即可安全抵达新越。
“先生就这么放她走了?”
沉默了许久的水珠此刻终于坑了声,不得不说,她确实是非常佩服苏意画的勇气与毅力的,当时敢于接受海外之都的人的挑战的时候是,现在亦是。
“以她的性子,不回新越是不会罢休的,除非她自愿留下,不然谁也留不住她。”
“那此行是福还是祸?”
“不好说。论谋术,苏寞风显然不敌百里权,这多半是百里权设的一个计。而苏意画怕是也猜到了,也深知一味的逃避并非解决办法,不然她也不会走得这么决绝。”
斯闲静静的看着宫门的方向,不知在沉思些什么,“你马上抄近路去打点一下宫门侍卫与周围客栈,在名义上让她以我斯闲的谋士安忧的身份出使新越,若他日有人想借此发挥并蓄意挑起两国战争,由我出面担待倒也能有解决之法。但我只能保证她能安全走出夜旻,后面的路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先生为何不直接把她送到新越?”
“有些路还得她自己走才好。走走停停,人生才会有所成长与领悟。我现在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身份为她打个幌子,以免日后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再者,出了夜旻就是百里权所管的边境,我们不便插手。”
“先生考虑得真周到,奴婢佩服!”
水珠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只是她这一走,千书阁又要恢复到以往的冷清寂静了呢,她的大哥水初平也要变回原来的那个无聊乏味的书呆子了。
夜旻宫御廷书房,司徒征正襟危坐,执笔批奏折的手并未停,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苏意画回新越了?”
“是!”
“你可真胆大妄为,竟然先斩后奏!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了吗?”
“臣知错。”
司徒征不怒自威,这帝王气场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不过斯闲并不怕他,是非曲直,他心里清楚,而司徒征也绝非那不明事理的昏庸之君。
“怎么?不去当你那闲情散王了,倒是管起这宫廷纷争之事来了?这不像你的平日做事风格啊,莫非,你是对那女子上了心?”司徒征停笔,似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漾起了一丝笑容,“不过那女子的确与别的世家小姐不同,不论是学识还是胆量,都令人惊艳得很。也难怪让你们一个个的都失了心智,但朕要提醒你一句,万事皆要以国家为重,若有一天她真的危机到了夜旻利益或者两国关系,又或者成了你们几个争抢的目标,那朕必会毫不留情的除之而后快。先帝的例子在前,想必从中深受其害的你也绝对不会允许那段悲惨的历史重演吧?”
斯闲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不和谐的画面,司徒征此番话无疑是揭了他的旧伤疤,并将新长的嫩肉戳得鲜血淋漓。
真是妥妥的道德绑架!
不过他还是表现出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此恨必然不能忘,多谢帝君提点。”
司徒征闻言只是轻哼了一声,不再多言,斯闲也不知他外在表现得到不到位。果然,跟苏意画在一起待久了,他也学会装模作样、表里不一这一招了。
此刻,苏意画正为躲过侍卫的排查而暗自庆幸,殊不知水珠比她早来一步,已跟他们都打过招呼了。
水珠在一家酒楼楼上暗处看着苏意画渐行渐远的背影,暗自舒了口气,心里默念到,姑娘,水珠只能帮您到这里了,您一路走好啊,希望您在新越可以达成所愿,平安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