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越宫廷后院,熏香缭绕,一女子正襟危坐,满眼讽刺的看着手中的信件,朱唇微启,“王爷此次前来就为了这个?”
“你究竟想干什么?新越与夜旻友好往来了这么多年,你为什么要蓄意挑起战争,你可知,这战争一旦爆发又意味着什么?你真当司徒征同司徒洛一样,是个自恃狂大的昏君吗?”
“本宫所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王爷好,你想想,一旦夜旻与新越生了嫌隙,对谁最不利?又对谁最有利?”
“你…”,百里权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明眸皓齿的女子非常陌生,陌生到他似乎从未真正认识过她,“你何时变得这般心狠,如若哪天本王成了你的阻碍,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的对本王下手?”
“是敌是友,本宫现在已经分不清了。自本宫当了百里术的后妃起,好像一切都变了,”元芯长叹一声,先前那双清透的眸子早已失了光彩,仿佛看尽了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听闻你有了中意的女子,想必也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与你无关。”
“怎么?提都不能提了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百里权此刻已有些不耐烦,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他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到底是她多一些,还是“她”多一些。
元芯是个聪明的女子,再者伴君如伴虎,在百里术身边察言观色惯了,自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女子在百里权心目中的地位。虽告诫过自己不要在意,可往日里,百里权与除了她之外的女子接近都是逢场作戏,而这一次,好像是真的。
“小心苏寞风,本宫总觉得他与夜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看来元妃娘娘的第六感还挺准,只不过目前还没有证据,动不了他。”百里权不由得冷笑,苏寞风那小子最近手伸得够长了,他本应当去阻止一下的,可反过来一想,时机还并未成熟。他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多大的能耐能将一个人藏得密不透风。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王爷的眼睛啊!王爷先前与苏寞风交好,本宫还担心你不忍心对他下手呢~”
“就像你说的,是敌是友,本王现在也分不清了。”百里权看了眼她身上的浅色轻薄纱裙以及纱裙下那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不由得皱了皱眉,随后执起桌上的上等紫砂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以后切勿擅自行动,新越与夜旻之间的这层联系不能断。你要是一意孤行,本王就算是天神降世,也保不住你。”
元芯脸色微变,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初,“本宫可以理解为,王爷这是在担心本宫的安危吗?”
“随你怎么想。”百里权起身,不再看她,双手背在身后,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边走边道,“现已入秋,天气渐冷,元妃娘娘记得多加件厚实衣服,以免着凉。”
“多谢王爷提醒。”
元芯可不会天真的认为百里权是在担心她、怕她受凉,他只不过是想提醒她,他们之间要保持距离。
他的顾虑,她都懂。
院子里的两颗荼靡花早已黄了叶子,仅留下光秃秃的枝干随风摇晃。当初她只觉它枝梢茂密,花繁香浓,甚有意境,心中很是欢喜。后来,在一位冷宫嬷嬷那儿得知,此花有末路之美之意,伤心花之称,荼靡花开,只能默默的等待凋谢,挽留不得,也无法永葆青春。随着白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掉落,曾经的美好景象都将逝去,落花时节就是它最后的美丽。
“原来,我们的感情不知在何时就已经走到了尽头,你可知,在我的生命里,你就如这荼蘼花,开过之后,人间再无芬芳。”
元芯喃喃自语,眼神迷离,思绪万千,似是忆起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