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面无表情地拉开车门,下车的瞬间手腕被人拉住。
冰凉的指节圈住同样温度的手腕,固执又缄默,我甩了甩手,没甩掉。
江落“边伯贤。”
我回头,对上了一双固执的眼睛。
江落“放手。”
我自上而下,俯视着他,这里的光线并不好,只能看到他的上半张脸,此刻他的眼眸如同深秋,漫着丝丝酸涩的水雾。
实在是太冷了,尽管我站在车前,有车内的暖气扑面而来,但温差还是让两个人都打了寒噤。
僵持了一分钟,边伯贤又低又哑的声音才传来:
边伯贤“可以不放手吗。”
江落“……”
我不是很懂,边伯贤他这又是演得哪出,明明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那些话直白得像羞辱,他如果真的为他所做的事感到愧疚,就应该放我离开,而不是在这耍赖。
江落“边伯贤,不管你为什么待在我身边,都到此为止吧。”
我有些不耐,晃了晃手腕,凉凉地说。
边伯贤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几年前江落的样子。
那时候她眼里带着能斩落万物的星光,所向披靡得好像哪里都能去得到。
而现在,……
感受到手腕上的力道一点一点松开,我最后瞥了一眼车里的人。
边伯贤低下了头,只能看清他抿得平直的 颤抖的唇线。
我转过身,越走越远,没再回头。
还是太冷了。
我吸了吸鼻子,感觉鼻子酸酸的。
……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泡了个热水澡,氤氲的水汽中,我什么都没有想,放空着大脑,感受着有些失温的身体渐渐回暖。
等收拾完自己,我打量着这间公寓,沙发上的小狗玩偶,衣柜里的男士衣物,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都是边伯贤的东西,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也是被我扫地出门了。
好突然,不知道他有没有地方住…
打住打住。
我尽量不去想边伯贤,快速地把他的物什打包好放在角落,然后修改了公寓门的密码。
环顾四周,公寓里少了许多东西,显得空旷又整洁,空荡荡的房间让我的心房也空落落的。
江落[把你的行李打包好了,明天来门口拿。]
发了条短信给边伯贤,我松了口气,没有管他有没有回复,往床上一躺,试图入睡。
我本以为今晚会睡不着,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一夜无眠。
——
第二天一早,我想着把行李放门口再去上班,刚打开门,却被伫立在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
江落“……”
我望着如幽魂般站着的边伯贤,如同见鬼一般。
江落“……”
他黑沉沉的目光如有实质,沉默地看着我,冷着脸的模样乍一看很有气势,搭配上新长出的胡渣,和不自然揪紧大衣的小动作,又有些可怜。
我狐疑,他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毕竟看他身上的西装和外套,还是昨天的。
虽然是这么想,但我没有问出口。
两人在这不尴不尬的气氛中沉默地对视。
边伯贤的视线胶住我的眼眸,像老虎,像被淋湿的狗狗。
最后我败下阵来,淡淡移开了视线。
边伯贤“我自己来吧。”
边伯贤接过我手中的箱子,放至走廊的地面,侧了侧身进入了公寓,往外搬着行李。
我看着他有些狼狈的动作,克制地把手抱在胸前,没有开口,没有动作。
最后一件行李搬出门外后我便想关门,边伯贤却回身抵住了公寓门的关闭。
边伯贤“江落。”
我绷了绷脸,并不应声。
边伯贤细细地看了我一眼,声音喑哑:
边伯贤“我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