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相見

第一章

　　乾隆四十四年

　　大理

　　在云南大理的郊區﹐有一個茶園叫做“幸福茶園”。在那個茶園裡﹐住這一群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人。他們不是別人﹐就是13年前那些走出皇宮的阿哥格格們。他們隱名埋姓住在這個世外桃源﹐過着幸福的日子。

　　茶園裡有兩個農婦﹐她們每天一邊高興的和其它人一起工作﹐一邊教着一群孩子們背成語。茶園的不遠處﹐有兩個男人走了過來﹐一個背個藥箱﹐一個手上拿着一把簫。那個背藥箱的對着茶園裏的妻子說﹕“小燕子﹐我和簫劍幫隔壁村李大爺的腿已接好了﹐待會兒叫南兒和隆兒送幾包消炎藥和茶葉給李大爺。”

　　“隆兒在讀書哪﹐叫乾兒去好了。南兒這幾天又在咳了﹐你這當爹怎麼做的﹐女兒咳成那樣你不幫她看看﹐別忘了﹐是你把這病傳給南兒的﹐當年你為了這病還死過一次﹐難不成你也想叫女兒死一次﹖”小燕子一邊幹活一邊數落着永琪。

　　在一旁的晴兒笑着說﹕“小燕子﹐你這可不可以怪永琪阿﹐他也不想把這病傳給南兒啊﹐他可疼着南兒了﹐我看得出來﹐你們家四個孩子裡他最疼和喜歡的就是南兒了。到底她是永琪昏迷醒來聽到的第一個好消息阿。”

　　“就是就是﹐還是嫂子明深得我心。”一旁的永琪插嘴道。

　　“永琪﹐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看小燕子回家怎麼收拾你。”站在永琪旁邊的簫劍說道。

　　“南兒又在咳了﹐我看還是別叫南兒去了。叫我們家山兒去吧﹐他現在和你們家乾兒好着哪。”晴兒說。

　　“那…海兒也一起去吧﹐他老是一個盡的說我不讓她出去﹐現在機會來了。海兒﹐你要不要跟哥哥和乾兒一起去隔壁村阿﹖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偶﹗”簫劍一邊笑一邊問女兒。

　　“去去去去去去….我去。”海兒回答着。

　　“舅媽﹐為什麼不讓(咳咳)我去阿﹖”南兒一邊咳嗽﹐一邊向舅媽晴兒抗議。

　　“看你咳成這樣﹐還想去那裡阿﹖你呀﹐還是在家裡好好的呆着。你爹上次教你的那套劍法練熟了沒﹖沒練熟的話﹐還是好好的呆着家裡練劍。你爹說了﹐練劍幫你的身體又好處﹐南兒你有沒有聽娘講話﹖”小燕子生氣的問着女兒。

　　“我有聽阿﹐娘﹐我劍早就練熟了﹐你就讓我去吧。爹也說了﹐讓我多跑跑對我的病是有好處的﹐是不是阿﹐爹﹖”南兒看了一下永琪﹐好像在說﹕爹﹐你最好了﹐你一定會同意的是不是。

　　“偶﹐永琪﹐你真的有說過嗎﹖”小燕子懷疑的看着丈夫。

　　“這個…我有說過嗎﹖南兒不可以瞎說偶﹗”南兒啊﹐是爹對不起你﹐如果我讓你去了的話﹐你娘一定又要讓爹跪算盤了。爹爹的這個身體可吃不消你娘的這個跪算盤阿。所以﹐爹只能犧牲你了﹐你不要怪爹偶。永琪在心裡默默的說着。

　　“爹﹐你怎麼可以…”她看見了永琪在逃避的眼神﹐知道如果在說下去爹爹晚上可能有要跪算盤了﹐可憐的爹爹偶﹐南兒心想﹕好吧﹐就幫爹爹這一回﹐誰叫爹是平常最疼我的哪。“好了好了﹐我不去就是了(咳咳)。”可是心裡又有一點不甘心﹐有了﹐可以用這個整一下娘偶。想完﹐她就跑回房裡提起了永琪的劍出來舞了起來﹐嘴裡還故意很大聲的對着他們說﹕

　　“娘﹐爹﹐舅舅﹐舅媽﹐我練劍了偶。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郊河﹐行人刁鬥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她怎麼想到練這首…還不等小燕子說完﹐就聽見南兒又念起。

　　”野人萬里打不過﹐劍像雪花和沙漠﹐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聽說玉門還被遮﹐應該殺它一大車…”忘了後面的詞“爹﹐後面是什麼阿﹖”南兒一邊舞一邊問永琪。

　　“後面阿﹐你要問你娘了阿﹐這後面可是你娘寫的﹗”永琪一邊笑答着南兒﹐一邊看着小燕子。

　　“為什麼說這‘古從軍行’的後面是小燕子寫的﹖”晴兒好奇的問。

　　“是阿是阿﹐還有為什麼南兒背的‘古從軍行’那麼奇怪﹖什麼野人萬里打不過﹐劍像雪花和沙漠。”到底是什麼意思阿﹐你們夫妻就不要打啞謎了﹐快說阿﹗”簫劍也好奇的問。

　　“哈哈﹐這首詩可是小燕子的名作了﹐就像打出她的三十而立一樣﹐都是有典故的。”永琪故作神秘的說﹕“當初小燕子還沒跟我定親的時候﹐我阿瑪要出去﹐這個這個小燕子吵着也要去﹐沒辦法﹐我阿瑪就要小燕子第二天背出“古從軍行”就帶她一起去。可是誰都知道要小燕子在一天之內背出一首詩就決對不可能的﹐更何況是“古從軍行”了。所以我和爾康爾泰想了一個辦法﹐就把詩當劍決來背﹐第二天小燕子在我阿瑪那裡舞了一遍劍決和背“古從軍行”﹐劍決是對了﹐就是你們現在看到南兒舞的那一段﹐可是小燕子的詩也變成了南兒口裡的那一段了。。。哈哈哈哈哈。。。什麼聽說玉門還被遮﹐應該殺它一大車﹐這都是爾康和爾泰的誤導所變成的…哈哈。。”

　　“哈哈。。我的好妹妹﹐我怎麼好不知道你還有改唐詩的本領阿﹖”簫劍不等永琪說完就開始笑話小燕子了﹐他已經笑到直不起腰來了。

　　“艾琪﹐艾燕南。你們兩個今天別想吃晚飯了﹐給我回房面壁思過﹗”小燕子生氣的對着永琪和南兒吼着。

　　“呵呵呵呵呵…..”在不遠處聽到一群人的笑聲。

　　乾清宮

　　“知畫給皇阿瑪和老佛爺請安。皇阿瑪吉祥﹐老佛爺吉祥。”

　　“知畫﹐起來吧。”皇上叫着﹕“知畫﹐今天我們要跟你說的事相信你也知道了﹐綿億也一天天大了﹐你還年輕﹐不要老是在景陽宮裡守活寡了。所以﹐朕和老佛爺決定再幫你找一個婆家。”

　　“老佛爺﹐皇阿瑪。當年你們要幫知畫再找婆家﹐知畫就沒答應。你們認為我這次就會答應了嗎﹖”

　　“知畫﹐我和皇上也是為了你好﹗”老佛爺婆娑的說﹕“當年是我們誤了你﹐這一次我們不可以再誤你了﹐那個蒙古小王爺雖然年紀比你小了一點。我們也跟他說了你和永琪的事﹐他一點也不介意。還說會好好的對你的﹐知畫﹐這次你就聽我和皇上的一次好不好。我的時日也不多了﹐不想看你天天這樣的等下去,永琪是不會回來的了。”

　　“老佛爺﹐當年我就跟永琪說過﹐我生是景陽宮的人﹐死是景陽宮的鬼。你這不是要我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嘛。一女不嫁二夫﹐永琪雖然不會回來了﹐可是我是不會破了自己的誓言的。老佛爺﹐皇阿瑪﹐你們也看到了﹐綿億還小﹐沒滿月永琪就走了。你們就再忍心看綿億沒有娘嗎﹖請老佛爺和皇阿瑪原諒我的任性。”知畫堅強的對着對乾隆和太后說。

　　“唉﹐皇帝阿﹐我看還是算了。這知畫到底也是讀”烈女傳“長大的﹐要她再嫁何嘗容易。再說她對永琪的那份感情是誰都知道的。算了算了﹐不要提它了﹐知畫生是我們愛新覺羅家的人﹐死也是我們愛新覺羅家的鬼。知畫你回景陽宮去吧。”老佛爺一邊看着知畫﹐一邊對皇帝說。

　　“謝老佛爺的了解。知畫回去了。”

　　“恩﹐改明兒叫綿億來慈寧宮﹐這孩子好久不來看我了。”老佛爺說。

　　“是。”知畫點了點頭就出去了。

　　等知畫和老佛爺走後﹐皇帝嘆了口氣說﹕“唉﹐有知畫這樣的媳婦﹐不知道是永琪的福還是禍。哎﹐永琪你最近好嗎﹖一年不見了﹐小燕子和晴兒好嗎﹖還有那個有着永琪的樣貌但有着小燕子脾氣的南兒好嗎﹖”

　　景陽宮

　　“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遙遙。

　　盼過今宵﹐又盼明朝﹐盼來盼去魂也消。

　　夢也渺渺﹐人也渺渺﹐天若有情天也老。

　　歌不成歌﹐調不成調﹐風雨瀟瀟愁多少﹖”

　　“這本是紫薇娘的歌﹐山也迢迢﹐水也迢迢﹐山水迢迢路遙遙。盼過今宵﹐又盼明朝﹐盼來盼去魂也消。可是如果她看見皇阿瑪對她的情意未了時﹐應該可以放下心裡的一切煩惱了。可是我﹐一直在這個沒有男主人的景陽宮裡守着活寡。現在這首歌應該送給我﹐紫薇的娘到底還是盼來了皇阿瑪﹐雖然是在她的墳前對着她懺悔。

　　可是我哪﹗盼的人永遠不會再回來了﹐即使他回來了﹐也不是我想要的那個人。永琪阿永琪﹐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過我這個人﹐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不可理喻﹐可是你還沒有原諒我﹐怎麼可以就這樣離我和綿億而去了哪。永琪只要你回來我一切都答應你﹐不再和小燕子爭風吃醋﹐不再讓桂麼麼做惡﹐榮王妃的頭銜也可以給小燕子。我只要你回來﹐心裡有一點點小小的我。”知畫哭着對窗外說着﹐越說越大聲﹕“永琪﹐只要你回來﹐你的南兒﹐乾兒隆兒和雲兒我都接受﹐不會跟他們使壞。永琪我只要你回來啊。”她看見綿億從不遠處走了過來﹐馬上就停了嘴。

　　“額娘﹐你不要傻了﹐阿瑪已經死了﹐他死了很久了。”自從那次在慈寧宮門外聽見皇瑪法跟老佛爺和他額娘說他阿瑪沒有死﹐在云南大理跟另外一個女人一起養兒生子﹐享受天上人間時﹐他恨﹐他恨他的阿瑪﹐小時候額娘和紫薇姑姑跟他說的阿瑪的優良形像馬上破滅了。一陣恨意從他的腦中難以抹去﹐從此他開始恨永琪。他越來越激動的說道﹕“他拋下我們母子就這麼走了。額娘﹐你不恨他嗎﹖你不恨他這麼決情決意的棄我們而去嗎﹖這麼多年了﹐他連一點點的關心我們的舉動都沒有﹐額娘你不要傻了﹐我恨他這樣的對我們…”

　　“啪”﹐不等綿億說完﹐知畫就一巴掌打在了綿億的臉上﹐驚訝的看着他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理的阿瑪﹐他是你的阿瑪阿。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做什麼﹐他都是你的阿瑪﹐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知道了嗎﹖”這時已有宮女和麼麼都上來勸阻﹕“福晉﹐小王爺不懂事﹐您也不要打他阿﹐他還小阿。”桂麼麼一邊說﹐一邊摸着綿億的臉說﹕“小王爺﹐有沒有打痛阿﹐痛的話就哭出來﹐別癟在心裡阿。”

　　“恩﹐額娘﹐綿億知錯了﹗“他嘴上說着知錯了﹐可是心裡還是不服。可是又看到了額娘因傷心而哭紅的眼時﹐心又亂了。

　　”好孩子﹐額娘有沒有打痛你阿﹖其實額娘也不想打你的﹐可是你說的話真的太傷額娘的心了。乖﹐以後不可以說了偶。”知畫又變成了細心的娘了﹐到底母子連心阿。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跟綿億說﹕“老佛爺想你了﹐你下書房的時候就去慈寧宮給老佛爺請安﹐知道了嗎﹖”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