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自古苦寒之地,此刻落满了风声,那长风激灵而抖擞,一路循着香味飘荡沙场尽头,两国交界,天高路远,一个破败小店便映入眼帘。
小店很破,桌子长凳裂满皱纹,店前的旗杆上飘着已分辨不出的大字,远远望去宛若无脸的魅在随风哀嚎,华锦在旗杆下顿足站稳,仰头眯眼看了看那字,见它还依稀残存着“茶”的轮廓,便也没有犹豫地进店坐下。
华锦老板,有什么吃的喝的便上点吧。
一路旅途劳顿,走了大半天才在方圆百里看到这么一家小店,实在是意外之喜,对于饭菜也没什么挑剔可言。
老板是位女子,挑挑眉问她,
老板北离来的?
华锦点头。
老板便一扬手,指了指北边的几张桌子,
老板北离的坐这边。
华锦有些不解,只听她若无其事道,
老板我这店不巧开在北离南诀国界线上,所以北边的几张桌子是隶属北离,南边的呢便是南诀,你要是坐错了位子,便是踏破了国界,那可是很危险的。
华锦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没想到一间小店居然内含玄机,她匆匆点了几个菜,老板爽快应下,转身闪一帘之隔的后厨烟熏火燎一顿忙活,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走出时,华锦看着她黑漆马虎落满锅底灰的脸,很真诚地说了声谢谢,而后便动作飞快闷头吃菜。
不得不说,虽然这菜看起来灰头土脸,可尝起来实在是美味佳肴,当然不排除她饥肠辘辘吃嘛嘛香,这不,隔壁桌上几个刚落脚的北离客人甫尝第一口便破口大骂,
客人老板你这做的什么菜,难吃死了!
老板把一碗面条端到那人眼前,面无表情地扣扣桌子,张嘴道,
老板那再送你一碗面吧,刚生火菜炒的是欠火候了些。
#客人不行,赔钱!
客人一见老板退步欲息事宁人的样子,顿时拍着桌子叫嚣,震得那桌子掉漆又掉土,老板见了皱皱眉,厉声道,
老板 别拍了,再拍麻溜闪边。
#客人“你——”
谁都没想到突然来这么一个反差,本以为这老板一个弱女子好欺负,可眼下却出人意料,同行的几个小弟顿时低声劝,
小弟“大哥她这店恐怕有些年月了,定不是个善茬,我们还是退一步吧。”
小弟“就是大哥,你看她长的这张脸多么狼烟四起,怕是不好惹啊。”
华锦一口包子呛住,她还头一次听到有人用狼烟四起来形容人的相貌的,还是形容一名女子。
她默默喝了口水,见那一群客人已经狼吞虎咽地开始吃饭,
客人“大哥,你看这个饼它又大又圆,肯定好吃,这个面条又长又细,加点醋肯定好吃。”
#客人“哎,醋呢?”一伙人扭头问老板。
老板在后厨热火朝天地颠勺,可惜这些话隔着烟火气寻不到她。
此时店里又进了几人,皆是头戴幂篱身着黑衣,他们整齐有序地在南面桌子落座,黑压压幂篱遮住脸,不动声色地望着对面一醋难求的客人们,只听他们嚷,
客人“南边桌子上有。”
下一刻,那被称呼大哥的男子正试图抬手越过桌子捡醋碟,手方越过残缺的桌角,哧啦一声,腥风血雨,他的一只手被活活斩断,啪的一声掉在桌子上,鲜血崩落,出剑的,正是那南面为首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