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吼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黑剑重重的插在地上,不知为何,明明没有形体的阿缅,却被散开的剑气掀倒在地,阿缅仰头看着眼中杀气腾腾的魏无羡,全身颤抖,她想尖叫,她想说话,可她怎么也开不了口。
阿缅看着魏无羡的眼神慢慢的转向她,然后勾起了唇角,冷笑一声,阿缅发现魏无羡的眼神了无生气,再看魏无羡的笑,加上周围那些兴奋凄厉的鬼叫声,阿缅到底还小,被吓得浑身一激灵,尖叫了一声。
阿缅朦朦胧胧的揉揉眼睛,看着周围熟悉的莲湖,还有湖中正在摘莲蓬的洛初娴,这才确信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梦,可她却又觉得心疼是实实在在的,一点都不像是一场梦。
洛初娴在船上看见阿缅好似被噩梦突然惊醒,从躺椅上一下站了起来,她有些担心,便让侍女将船划回去。
洛初娴被侍女扶着走过来,阿缅委屈的看着她,在洛初娴走近之后,阿缅一下就抱住了她,哭了起来。
洛初娴觉得今日的阿缅不太对劲儿,思忖了一下,支退了周围的侍女,然后抱起阿缅坐在椅子上,拿出手帕给阿缅擦眼泪,
洛初娴阿缅,告诉阿娘,这是怎么了?
阿缅抽噎了一会儿才平复住,
江毓年阿娘,阿缅做噩梦了,好害怕。
洛初娴见女儿脸上确实是害怕的表情,可身体并没有像以前遇到让她害怕的事时全身颤抖,可除了没有全身颤抖,阿缅的一切行为都在表明她其实是害怕的。
洛初娴好了好了,阿缅不怕了,告诉阿娘,你梦到了什么,讲出来,告诉阿娘,就不害怕了。
洛初娴抱着阿缅,轻拍她的背,
阿缅慢慢的抬头看着洛初娴,
江毓年阿缅梦见自己在一片黑漆漆的地方,到处都是刺耳的鬼叫声,还有一个奇怪的人,他还冲着我笑。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缅还完洛初娴的怀里使劲儿挤了挤,她现在都不敢闭眼了,她一闭眼,那些渗人的鬼叫声就像在她耳边回荡一样,实在吓人得紧。
洛初娴听到她说的,心里“咯噔”一下:阿缅梦见的是乱葬岗?
为了证实心里的猜想,洛初娴又问了阿缅几句,
洛初娴阿缅,别怕,你告诉阿娘,你看见的那个人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阿缅点点头,
江毓年那身衣裳看起来好脏,而且鼻青脸肿的,
阿缅的小手紧紧攥着洛初娴胸前的衣服,
江毓年可是阿缅好心疼他啊。
洛初娴拍拍阿缅的背,
洛初娴阿缅别怕,告诉阿娘,你有听到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吗?
洛初娴基本确定阿缅梦见的就是魏无羡被温晁推下乱葬岗之后 的事,她还想确认一件事,一件基本不可能的事。
阿缅点点头,
江毓年我听到了爹爹叫他魏无羡,还有时常喝阿娘送去的莲藕排骨汤的那位蓝二公子叫他魏婴,其他的那些声音我就听不出来了。
洛初娴听到阿缅的话震惊不已,她看着女儿的眼睛,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呢喃了一句,
洛初娴这算上天给我的弥补吗?
(洛初娴发现阿缅能够自行开启天引道,因为她知道阿缅梦中见到画面的不是做梦,而是通过天引道回到了过去。)
此时年幼不经事的阿缅没听懂洛初娴的话,疑惑地问了一句,
江毓年阿娘,你怎么了?
过了很多年之后,阿缅终于懂了洛初娴今日的这句话,可那时,她已经没有阿娘了。
阿缅见洛初娴一直掉眼泪,她拿起刚刚擦过她眼泪的手帕给洛初娴擦,
洛初娴摇摇头,抓着阿缅的小手,
洛初娴阿缅最乖了,哪里不好了,是阿娘自己身子不好,受不得风。
阿缅此时突然想到之前自己猜测“二男争一女”的桥段,心情瞬间就有些不美妙了,这时也没了先前的害怕,还生起气来了,
江毓年哼,爹爹太过分了,抢不过人魏无羡还把人家伤得那么重。
阿缅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洛初娴一脸懵,
洛初娴阿缅怎么这么说爹爹?
阿缅拉着洛初娴的手,
江毓年阿娘,你放心,阿缅一直都站在你这边的。爹爹就是个坏男人,争女人没争赢魏无羡,就把他打了一顿,丢到那种地方。虽娶了阿娘,可心里还想着那个姑娘的。
洛初娴听得莫名其妙,
洛初娴你怎么知道你爹爹心里有别的姑娘?
阿缅噘着嘴,
江毓年哼,我在爹爹的书房又见到一把梳子,一看就好些年成了,表面的上的油都干了,如果不是心里还装着别的姑娘,这放了好些年的梳子怎么就收在了书房里,没送给阿娘你呢?
洛初娴惊讶于阿缅的观察能力,一把梳子,她能看出这么多东西。而那把梳子,洛初娴是知道的,那是当年江澄被温情退回来的定情信物,后来他将这东西收在了书房,她曾见过,在书房里收得好好的,只是看过之后,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