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主仆关系

他和小少爷一起长大。

一起在花园玩耍，一起听家庭教师的授课，一起学习骑马打猎，一起去都城游学。

他看着小少爷长成了水晶般的少年，有着玫瑰般的嘴唇，宝石似的眼睛。第一次参加舞会，就收到了无数带着香味的情书。

甚至还有贵族老爷、夫人对小少爷产生了兴趣，频频过来搭话。

单纯的小少爷哪里知道贵族间的龌龊事情，还以为自己很得大人的喜爱，对此非常开心。

他看着那些不怀好意的男男女女充满兴味的眼神，焦灼的夜不能寐。

他怕，怕小少爷被那些人伤害，也怕自己卑鄙的心思被人，尤其是小少爷知道。

毕竟他只是一个仆人而已。他是少爷生活的帮手，是庄园干活的工具，也是贵族们出门时的倚仗和脸面。

但他绝不是能肖想主人的家伙。

在这个偷盗会被判处绞刑的年代，窥伺主人的行为，就连神也不能允许吧？

可是，怎么会甘心呢？不甘心的。

他从小长在仆人堆里，就算父母都是高级仆人，他也只比那些小小年纪就要擦皮具、清壁炉、搭马棚的小仆人好过点而已。

他能被小少爷选中服侍在侧，完全是因为他相貌好。

他顶着一张温柔的脸，搭配着受过教育的谈吐，就算说起别人的坏话，也显得颇为绅士优雅。

更何况，那些只是贵族圈里心照不宣的事实而已，才不是什么坏话。

小少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从他的贴身仆人耳中听到了关于某伯爵的八卦。

在此之前，他还听说了不少人的各色绯闻，如果他留心，就会发现这些人都是对他示好过的人。

可惜他太单纯了，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后来又发现，自己父亲其实一直都有情人，母亲也不安分。只是一直瞒着他而已。

而他也傻傻的被瞒住了，直到偶然间撞破父亲与某位夫人的纠缠现场。

可怜的小少爷因此病了。

他很愧疚。虽然他的本意是想让小少爷知道那些表面光鲜的贵族私底下的肮脏，但绝不想让小少爷生病。

怀着愧疚的心，他衣不解带的服侍了小少爷一个多月。

等到小少爷能再次下床活动的时候，他已经明里暗里表白多次了。

可惜小少爷还是太单纯，似乎完全不懂他的意思。

他也不急，只要能守在小少爷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直到小少爷到了适合婚嫁的年龄，看着越来越多的贵族小姐围着小少爷打转，他开始急了。

委婉地和小少爷说，好男儿志在四方，要多学习，不要太早结婚。

小少爷疑惑：可是我都大学毕业了，再说结婚也不影响我做学术呀。

直接的剖析小少爷面临的婚姻可选对象，意在指明这些女孩没一个好人。

小少爷反对：她们都是淑女，受过好的教育，温柔贤淑，哪里不是好人了？

最后表白。

没办法了，再不说小少爷都要和某贵族少女牵手亲嘴了。

这还能忍？！

小少爷被困在他双臂之间，歪着头，笑得就像树枝上古灵精怪的鸟儿：我还以为，你能憋到我新婚夜呢。

他顾不上其他，失了方寸的追问：你还是要结婚吗？

小少爷说道：如果你还不表白的话，我就只好考虑要不要结个婚来试试你的真心了。

他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抱着小少爷开心到不能自己。

他守护的水晶少年长大了。

并且和他相爱了。

他求仁得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