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总是会很快过去。黎明，将会来临。
在家里的小怪物们得知这件事时，它们纷纷表示也想跟我一起，但是被我用特别委婉的方式拒绝了。
牧薄凉你们是觉得那种店里能够允许我带宠物吗？
“……”
牧薄凉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小加得，你也别想化成手镯跟着我出门哦~
拍拍围在我脖子上的耶梦加得，笑眯眯地威胁它们，成功将它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噎了回去。
“好吧，我们在家里等你。”耶梦加得不情不愿地从我身上下来。
牧薄凉你们就放心吧，还有我的外挂bug絮在呢，再说我自身实力也不弱，自保没问题的。
看着芬里尔还是有些担忧，我蹲下神摸摸它松软的毛发，
牧薄凉好啦好啦，不用太担心我，真的。如果真有事我会通知你们的，咱们可是有着无法隔断的羁绊在，不论我身处何地，只要在这游戏里，你们就一定会找到我的不是？
“那说好了，有什么事一定不能逞强，要找我们，我会很快到的！”芬里尔直直盯着我，这是它最后的让步。
“还有我还有我！姐姐，不管什么事，不能解决就找我们，我们是你最坚实的后盾！”雀雀说得一脸骄傲。
牧薄凉我当然知道了，我不会勉强自己的。我很惜命的，就算是游戏里，遇上打不过的也会跑路的。
正是因为有你们在，我才可以在游戏里肆无忌惮，做我自己。
絮零，他们到了。
一直盯梢的絮告诉我他们的位置。
牧薄凉好，我知道了，这就出来。
拍拍衣服站起身，在镜子前整理好自己的发型，补了补妆。待会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场所，变装是必须的，但更主要的是内里的改变。
完美的伪装，不只是改变外表，潜藏的内在也不容忽视。
牧薄凉怎么样，这个打扮？
“姐姐，你的变装技术真的好厉害啊！”不得不说，雀雀无论何时都依旧捧场。
“主人，你的改变可真大，不光是外表，还有气质。要不是你和我们有着羁绊在，光是这么看一定认不出是你。”听见耶梦加得这么说，我知道自己的伪装很成功。
穿好鞋，走动几步确定一切都准备好后，拿上手包，打开家门，回头看了一眼它们，说出那句久违了的话，
牧薄凉我出门了！
“早点回来，姐姐！”
“主人，有事一定要告诉我，我会飞奔过来帮你解决的！”
“主人，路上注意安全。在得到你的命令前，我们都会乖乖在家等你回来的。”
牧薄凉好。
只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我红了眼眶。
有多久，家里只有一个我，哥哥不知从何时起没了音讯，我再也没有说过“我出门了”和“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的话，也再也没有听到哥哥唠叨的声音。
你说絮？
最开始只是在哥哥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真正见到她是在哥哥失踪后过了大半年，在一个巨大的快递箱里找到的，刚见到还吓了一跳，以为是哥哥订购的什么见不得人的某些用品，结果却是哥哥做的AI系统，生活中的AI管家，游戏里的系统外挂。
之后的生活因为有了絮也不会太寂寞，但那些话终归也是再没说过，直至今日。
关上门，摸上心脏的位置。在游戏里，本该是没有体温的，感觉不到跳动的心脏，那里正源源不断传出热量，弄得手心温热一片。
牧薄凉家里有人等着的感觉，真好。
内城二层，主城萨迦，齐格飞街道某个转角，斯堪的纳维亚酒吧。
斯堪的纳维亚，Scandinavian，意为“黑暗的地方”。
变装后的我，就算是站在絮的面前，她也是认不出的。这不，我都从她面前走过两次了，还是没认出我来。叹了口气，在第三次经过时停在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絮这位小姐，如果没什么事能不能请你让开？我在等人。
牧薄凉絮，你就真的没认出我来，太让我失望了，好歹我们也是朝夕相处了好久的人，只不过变了个装你就认不出人家了，呜呜呜~
一边假哭一边看她惊呆了的脸。欧耶！第一次看见絮这么吃惊的样子，值了！
絮你是……小凉？
我自然地点点头。因为做了伪装，自然是不能用之前的ID名称呼了，她就唤了我现实的小名。当然，我的伪装是完美的，ID名什么的也是很好的隐藏住，保准谁也看不见的那种。
牧薄凉怎么样，这个变装可以吧，连加得它们都说我厉害。
絮别炫耀了，收拾好就进去吧，我会隐在暗处跟着你的。非必要情况下我不会现身，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大胆做吧，烂摊子有我给你处理。
牧薄凉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目光落向不起眼角落里的废弃灯牌，灯管早已不亮，但透过街角的路灯还是可以看见灯牌上的字——斯堪的纳维亚。
牧薄凉黑暗的地方。
呵，这还真是符合这条街呢，齐格飞大街，或者叫勃艮第黑巷，萨迦最大的黑市所在地。
我戴上黑色的面纱帽，有型的黑色网纱上钉着几颗珍珠，遮挡住我的面容，在光线找不到的角落里越发模糊。黑色的礼服长及脚踝，走动间露出的黑色缎面玛丽珍鞋，在灯下划过一道流光。
再一抬眸，不论是眼神或者气质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举手投足间就像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宫廷贵女，自油画中走出。
絮看来你师父说的变装的精髓你是学到了。
变装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一种骗术。当初闲来无事拜师学艺时师父曾告诉过我，骗术的精髓就是：要想骗过所有人，就得先骗过自己。
当然了，我的变装技术还是比不上师姐的，听说她在现实开了一家网店，专门接单变装成别人的样子替她们达成某个心愿。以后若是有机会，还真行见识一下呢。
以下为酒吧外门守卫的第一人称描述
今夜是斯堪的纳维亚建成最繁忙的一日，因为这里将会举行最大的黑市拍卖会，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来参加，因此安保也是越发严实了，可以说是到了一只苍蝇也飞不进的程度。
今夜原本还有守备门外的还有两个保镖，只不过因为上一位娇蛮的客人的要求，他二人护送几只巨型箱子进去，只留下我一个人。
打着哈欠，有些漫不经心。距离拍卖会开始也没有多久了，此时也没什么客人进门，就想着要不倚着墙小睡片刻。突然，耳机里响起一声低鸣，这是有人踏入这个地方的提示。我赶忙挺直腰板，打起精神。
来人是一位身着优雅礼裙的女性，帽檐变的面纱微微挡住侧脸，让我不是很能看清她的容貌，不过瞧她的打扮，必是非富即贵的，说不定还是那种RMB大佬玩家。
眼见那位小姐将要跨过我时，我赶紧伸手拦住，同时在心里打了自己几个巴掌，自己竟然在执勤期间对酒吧的客人看入了迷，险些误了正事，这事若是被那两个家伙知道铁定是会嗤笑自己的。
“小姐，请出示您的邀请函。”恭敬地弯腰说出这句今晚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只是在直起身时，蓦然感觉到一股寒气。和高等级玩家自身带有的气场不同，也不是类似神器出世的威压，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让人从心底涌起的寒意，夹带着敬畏重重砸向自己。
落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多么礼貌的一句反问却让我额角冷汗直流。我只是看见她微微侧过头斜斜看向我，多情的桃花眼底似乎是带着一抹笑，她似乎是笑着的，但给我的感觉是一片冰冷。
只一眼就让我低下头，不是不能而是不敢，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再直视她。说来也可笑，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但就是无法在她面前直起身来。
她眸底淬着冰，目中一切皆是死物。
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目光空淡，而我就是她的臣民，谦卑地屈膝，跪在她面前，脸伏地，亲吻她的鞋面，就像是古罗马的吻脚礼，崇拜而臣服。
我以前这只是自己的幻想，可实际上自己就是这么做了，唇上传来的触感告诉自己，我是真的对她行了吻脚礼，代表了我的臣服。
落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我再问你一遍，刚才你说了什么。
我感觉到寒冰自脚底蔓延而上，心脏被人紧紧攥住，呼吸也都不那么顺畅了。
“我说欢迎您的到来，小姐。”话语就这么冒出口。那一刻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自然而然说出这番话，语气是无尽的忠诚。
落谢谢你，我忠心的仆人。
女子微微一笑，那笑容犹如冬日暖阳，照得我心底的冰寒都悄悄融化。
再回过神，是被那两人摇醒的。他们指着我的脸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笑得一脸幸福。如果那真是场梦，我想也可以算是美梦吧，想到最后的勾魂一笑，我感觉哪怕下一秒是死亡我也愿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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