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了。如若不是出了这样的岔子,本座已将她的性命保住,只待她沉睡数千年,便可恢复从前的模样。”旭凤微微试探着,“即便是本座,亦是不知她是何时有了这身孕,也是不知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或许她发现之初便是将这仙胎冰封起来,直到她将精血尽数交与你,再也支撑不住冰封的术法,孩子才在她腹中成长起来。如此,你可还愿意将这精血归还?”
什么?她怀孕了?惜梧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嗡鸣,震惊得似乎除了这句就再也听不见别的。他悔当初隐匿身形跟随在她身边的那两年为何从没发现她已然有了自己的孩子,更是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想过会有今日。
回想起当初她将自己交与他时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那种与心爱之人合二为一的美妙感觉他一直牢记于心。可如今这些似乎只存在于回忆之中了。
“那个孩子是我的。”惜梧虽面露惊讶之色,言语却依然带着坚定,“尊上,都是我的错。我明知当时不能陪她一辈子,却依旧是破了诫。您不要怪霜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她因此丢了性命,我亦是不想苟活。”
“你昔日似乎对她说过,你将她带在身边,不过是将她当做储存你解毒药引的药罐子,且当年她临出妖族之时,曾对本座说终其一生不会再与妖族中人有半分瓜葛。你便不怕她醒来以后依旧不理会你?”旭凤将惜梧那一丝懊悔看在眼里,却依旧没有让他进入魔界的意思,亦是没有要接过精血的意图。
“我当年做了太多的错事,她不肯原谅我也是情理之中。”惜梧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我从不奢求她的原谅,她若是愿意嫁与我,我会护她一辈子,即便她恨透了我,不想再见我,我亦是会在暗中护着她。此生,能得妻如此,我已十分圆满,我会一直等着她,即便如今我已然是妖王,我亦是非她不娶。”
“唉……”旭凤轻轻叹了口气,“本座与她娘这一路走来已是十分不易,即便本座知晓霜儿作为六界间唯一的血脉精纯的冰凰,情路会有些坎坷,却不曾想会如此坎坷。你跟本座来。”
禺疆宫忆霜寝殿的密室之中,忆霜依旧静静的躺在冰榻之上,面色平和,却一直不曾醒来。
惜梧自旭凤身后走出,看着依旧是老人模样的忆霜,心中一疼。他急忙将那两滴精血送入她的身体之中,眼见她那满头银发一瞬间恢复成了青丝,满脸皱纹亦是消隐无踪,他松了口气。可是,忆霜依旧没有醒来。
骤然间,自冰榻上蹿出淡淡的蓝色冰焰,忆霜竟是要在此时涅槃。
惜梧早已顾不得冰焰会将自己冻伤,没等旭凤开口,便已然轻轻将忆霜扶起,双手抵在她的背心,以自身灵力护着她的心脉。旭凤虽然慢了半拍,却依旧掏出水灵珠,将忆霜的身体及元神护住。
然而,由于她自身没有意识,旭凤的灵力又必须以水灵珠过滤掉其中的火性方才能注入她的身体,是以,忆霜的元神还是受到了重创,甚至三魂七魄之中的两魂还离开了她的身体,杳无所踪。
冰焰渐渐熄灭,旭凤灵力深厚并未受到什么伤害,倒是惜梧强行接触冰焰,待得忆霜结束涅槃,他已然是一口鲜血喷出,再没有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