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极眼里泪光泛滥,他的父尊从来都是高高在上,霸气专断,此时此刻却如此脆弱无力。
“父尊!”
“穷极,记住,正邪,永不两立……”
魔尊颤巍地将魔教令牌传到了穷极手里,断了最后一口气,穷极的心犹如被千斤重坠压倒。
“父尊!”
穷极坐在冰冷的地上,从来他只知道自己的父尊杀人如麻,别人口中魔教徒嗜血如命,今日,死的人竟是他的父尊和教众。
穷极一抹白绫系在额上,他受教众拥护坐上教主之位,教众唯独只有一个不满。
“杀了那个女人,给先教主陪葬!”
“杀!杀!杀!”
夏萤在殿外扶着门,眼里迸发一丝惶恐,躲在门后。
“我会带领教众为父报仇,但是萤萤,请大家相信我,她是无辜的。”
“发生了这样的事,让我们怎么敢相信?新教主若是个被女人蒙蔽了双眼之人,我们更该如何信任你会带领我们一教!有她在,若再一次出卖我们,下次岂不是满门尽灭!”
“休要胡言,你若再蛊惑人心,便按教规处置。”
夏萤远远地望着穷极,人是能够在一朝一夕改变的,他失去了最亲之人,承担了一教之众,竟连目光都变得压抑沉重。
“你们放心,父尊临终交托,我定会与教众同生共死。”
夜月暗淡,穷极带夏萤来到思无涧,让她坐在青石上。
“等我一下。”
穷极再次飞入芦苇荡,掌中积蓄内力如风贯通惊起无数萤火虫,可他在此飞返时,却完全是另一副模样。
那个萤火虫少年,失去了最纯粹的笑容。
“夫君……”夏萤忧他之忧。
“萤萤,接下来,魔教将面临或许不只一场苦战,胜负难料,生死难测,你不会武功,留下来太危险了。”
穷极斟酌考虑过,与其留下夏萤不被信任,不如送她离开魔教,否则到时候再次开战,她的安危难料。最坏的结果,假若魔教覆灭,他愿她活着。
“夫君,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夏萤明白穷极的顾虑。
穷极连夜送夏萤离开,如今已无人阻拦。天未亮时,他送她入城到了一家客栈。夏萤困得睁不开眼,穷极抱她上楼安置,亲吻了她额头,便毅然离开。
“夫君,我等你回来接我。”
穷极的脚步停滞,却没有回头,他只怕看夏萤多一眼,便会不舍离她而去。
“好。”
“说好了!我会等着你,一直等着你。”夏萤闭上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