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
唔…谁在叫我…
“弦…快醒醒…”
谁…在…
“弦…弦！”
“啊？！”弦猛地惊醒过来，入目是一张熟悉的带着担忧的脸，自己似乎靠在谁怀里。
“弦？你怎么了？”零轻柔的声音传来，语气满是担心。
“我…我睡着了？”弦打了一个哈欠，揉着眼睛道。
“没有很久…放心吧。”零宠溺地揉了揉弦的头，“路明非和陈墨瞳已经下去了，我和凯撒分在一个组里。昂热校长点名要你辅助其他组作业，要不要再睡一会？他们还没有遇到危险。”
“唔…”弦拍了拍脸，“不用啦，我还是下去吧…我有点不好的预感…”
“嗯…小心喔。”零点了点头，“我在这等你。”
“嘿嘿…我知道啦。”弦有点蠢蠢的笑起来，红润的小嘴蜻蜓点水般在零脸上落下，“我走啦。”
“…嗯！”零微红着脸，无视了周围的人奇怪的目光，冲着弦柔柔一笑。
“咳咳…”凯撒不合时宜的咳嗽一下，“玖弦同学，如果你的懒觉时间结束了就赶紧去换衣服，准备好下水协助路明非和陈墨瞳。”
“切。催什么催？催债啊？我可不是学生会的，略略略…”
弦对着凯撒翻了翻白眼，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鬼脸冲他吐舌头。
‘真好啊…’周围的人在心底默默憋着笑，表面上依旧很平静…如果嘴角不那么剧烈地抽搐我相信没人看得出来他们有多辛苦。
凯撒嘴角微抽，转过身看着控制台，不再理她。
弦略带骄傲地昂起头，又对着零笑了笑，走向后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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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噔！”
“指挥处！玖弦同学已经完成了所有准备！是否入水？”一个校工帮弦拉好救生索，冲着麦克风大喊一声。
“开始。”凯撒淡淡的开口。
“了解！潜入开始！”校工回应了一声，冲着弦点了点头。
弦也礼貌的点点头，深吸口气，一头扎进水里。
冰冷的江水顺着潜水服流动，挤压着这个忽然闯进的异物。
弦眼中泛着金色。
“嗞…弦？你怎么了？”
零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
“诶？”弦愣了一下，“我怎么了…？”
“你…”零欲言又止。“你的体温…只有不到十℃了。”
“啊？”弦没听懂，“但是…我没觉得哪里不对啊？”
“玖弦同学，你最好确认一下状态，如果你现在的状态不符合下水需要的标准我们会马上拉你上来。”是凯撒的声音。
“但是我真的没事啊…放心吧，咱不会出事的。”，弦如是道，套着厚重的潜水服的小手在身侧挥过，顿然间，空间似乎裂开一个口子，一柄黝黑的长太刀被拉出来。
“…那好，地图已经让诺玛发给你了，顺着标识出的路线，你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弦没再说话，关掉了无线电。布满诡异花纹的太刀被扣在她腰间。弦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施力，刀刃在鞘里摩擦出火花。下一秒，刀锋出鞘，附着淡蓝色的刃口划出一道弧线，一道淡淡的光飞离，把水流斩开了一片空白。
弦几乎随着那一刀冲了出去，顺着空白飞速下降。周围的水迅速汇集，填补着空洞。
弦顺着引力冲入了漩涡，背后的水压助推在极速的水流里低吼着，弦在青铜的巨大墙壁前停了下来。
“呼…”弦闭着眼出了一口气。这样的事情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干了，但是她还是很讨厌那种飞速下降的感觉。
猛地睁开眼，黄金般的瞳里流动着火焰，弦摘下手套，伸出手——像昂热教她的那样，葱白的手指落在扭曲的死灵嘴上。
金属冰凉的触感刺激着神经，弦微皱了下眉，抽回了手指。
死灵贪婪地吞噬着新鲜的血液，扭曲的脸上仿佛透露出一丝慰藉，但是那嘴仍然紧咬着似在燃烧的火把。
“…什么意思？”
弦皱紧了眉头，小脸带着阵阵不快。
“唔…”弦想了想，打开了无线电。“喂喂喂？有人吗？”
“嗞…这里是魔尼亚赫号，我是凯撒。有什么问题吗？”凯撒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出。
“我在青铜城外面的死灵这里…怎么解决？”
“校长不是说你的血统足够让它打开吗？你没试？”
“我当然试了！”弦有点生气，踢了一脚那张臭脸“但是它还是闭着那张破嘴！”
“嗯…”凯撒沉思了一会儿，道：“这样吧，我会让人把钥匙带下去。你稍等…什么声音？”
“啥声音？我怎么没…我干！”弦不由得爆了个粗口。
身前的死灵似乎突然睡醒了，张开了那张可怖的大嘴，狼牙般锋利的牙齿分离。一扇门出现在她眼前。
“它开门了。我先进去了，钥匙不用下来了。”弦语速飞快，再次关闭了无线电，冲进了死灵打开的入口。
“喂？喂？该死的！”凯撒气的牙痒痒，又无计可施，只得对着控制台前的人说：“看好他们！别让那个疯丫头搞出乱子！”
“了解。”那人回了一声，继续注视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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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和诺诺穿过了一条满是蛇面人雕像的甬道，来到了一个湖泊旁。
路明非抬起头，头盔上的射灯照射在如天穹一样的青铜顶上。那里有棵巨树，从青铜顶的中心开始生长，分生出无数枝叶和花束，宛如一张巨大的分形图，看得路明非感到头晕。
“这里是叶胜和亚纪来过的地方，记得那张图吗？”诺诺轻声道。
“叶胜和亚纪？！”路明非惊叫道，“这地方不太吉利。”
“想多了吧？”诺诺白了他一眼，“他俩活得好好的。我们不是有你这个解地图小能手嘛？”
诺诺把射灯打在湖面上，一条染料线慢慢地游动而下，那是他们的导航。染料线越来越靠近湖泊中心，但到了那里就不再移动，像是被什么挡住了。
“那里的水不流动了？”路明非嘟哝着，“所以那里就是终点了？我们放下炸弹赶紧跑吧！”
“别急，看那个。”诺诺把射灯照向前方。那里有一具巨大的青铜蛇面人像，贴着青铜城端坐着，足有20米高。
“如果刚才在‘圣堂之路’的蛇面人是代表不同的金属元素，那么这个应该就是诺顿自己。你仔细看，他的造型和那些蛇面人不同，看他手臂上的花纹，那也是龙文，和言灵一样能召唤力量的符号。中世纪时说女巫身上有隐秘的花纹，说的就是这些东西。”
“那我们不就是到地方了吗？所以我说我们把炸弹按下去然后直接跑路不好吗？”路明非说着。“难道你还想在他头上写个‘诺诺到此一游’？”
“对啊！”诺诺说着，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把他踹进水里，自己也跟着跃了进去，拉起他的手，不让他游上岸。“去看看。”
路明非没办法，只好被她拉着，游到了中间染料线停下的地方。
“看那条线。”诺诺戴上潜水面罩，游了下去。
路明非也照做了。他才知道为什么诺诺带他下来，那条染料线不是在这里停了下来，而是直直的往下走了。
“水流从这里下行，下面一定有个泄水口。记得你解开的那张地图吗？一直往下，是一个出口。叶胜和亚纪应该经过了诺顿的寝宫。”
“这里不是他的寝宫？”路明非浮出水面，看着那尊巨大的蛇面人雕像。“你看，这里有主人的雕像，难道不应该是寝宫吗？就像有结婚照的地方是卧室…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滚！”诺诺说道：“现在别说烂话了！这里是古代人朝拜龙王的地方。《冰海残卷》里有记载，他们乘着木筏进入，看见巨大的青铜帝王坐在天穹下面。应该就是指这个。但这不是他的寝宫，而是神殿，这是铸造用来被崇拜的神像。没有记载说有人真的见过龙王。”
“你说他烦不烦啊？住这么大地方还搞一个寝宫一个神殿。”路明非有些垂头丧气，他放完炸弹就跑路的想法破灭了。“寝宫里会有什么啊？他和他亲爱的小母龙吗？”
“你们应该能在寝宫里找到他的‘卵’。”曼施坦因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
“卵？会很大只吗？”路明非好奇道。
“大只？安静吗？会很安静的，因为还没到孵化期。”
“这你都能解释也是…服了。”路明非有些无奈。
“走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诺诺敲了敲他，道。
“偷小老虎的时候母老虎不在家。可是现在老龙王在啊！”路明非叹了口气。
随着越来越深入那里，路明非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幽蓝色的水体非常清澈，这里没有一条鱼，甚至没有一个浮游生物。这是一片死水，没有一点活力。
“啊——！”路明非突然大叫一声，吓得一旁的诺诺狠狠锤了他一下。
“怎么了？路明非！路明非回答！”
“鬼叫什么，别抱着我的腿！把你的兔子胆拿出来！”诺诺愤怒地说道。
“你…你看那！”路明非颤抖着伸出手。
魔尼亚赫号上的人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水底，大片森森白骨布满了表面，密集的没有落脚的地方。颅骨和胸骨表明这些全是人类的尸骨，成千上万的人类死在了这里，尸体腐朽了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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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顺着诺玛发来的电子地图里细细的红线飞快的移动着。
“唔…”她在一个湖前停了下来，打开了无线电。
“喂喂喂？凯撒在吗？我是玖弦，我在一个湖旁边…这里有个…额？一条蛇？”弦眨了眨眼，“一个挺大的雕像，导航从这里停下了，请求下一步指示。”
“嗞…这里是魔尼亚赫号，我是船长曼施坦因。玖弦同学，他们两人现在在你面前的湖泊里，正中间，可以下去，到龙王的寝宫。”曼施坦因道。
“了解。”弦淡淡地说了一句，关掉了无线电。
“龙王啊…你的龙骨十字，我要了！”弦左眼处似乎闪过淡蓝色的火焰。略带妖魅的舔了舔嘴唇，弦跳进了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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