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上,花千骨跟在白子画身后来到露风台上。
“小骨...”
“师父。”
花千骨低着头缓缓来到白子画身边。
“小骨,以前是师父错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不不不”,花千骨摆着双手急道:“不,师父,以前所有的事情小骨都知道了,是小骨不好不知道师父的一片苦心,还把师父,逼...逼上了绝路。师父,自从小骨醒来的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以前的事情,是小骨错了,忘记了自己只想要做师父身边小石头的最初愿望。师父,小骨现在完全想明白了,小骨再也不会任性了,小骨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要陪在师父身边做一个简单快乐的小石头可以永远陪着在师父身边。”说到后面时已然有些哽咽了。
“小骨”,白子画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帕轻柔的为花千骨拭掉了脸上的泪水,细语道:“小骨,如今你能醒来,能原谅师父,师父很高兴。以前是师父不好,对你不够关心,才会酿出那么多祸事,如今一切都过去了,你也都想明白了,师父希望你能做回那个单纯快乐的小女孩,回去好好生活吧,你...”
“不师父,不要赶小骨走,小骨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留在师父身边做师父上慈下孝的徒儿好好伺候师父,求师父不要不要小骨啊。”不待白子画说完,花千骨突然抓住他宽大的衣袖跪了下来急道。
“小骨!”
劝阻性的一声话出,白子画无声的叹了口气伸手将花千骨拉了起来,缓了缓语气,柔声细语劝慰道:“小骨,你天性纯良又喜好热闹,长留实非你良宿。如今你已经没了异香,只有凡间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地方。小骨,放下吧...”
“放下?”
花千骨突然抬头后退了一步,悲凄的一笑:“放下放下,师父,那你自己为什么又不肯放下?”
白子画如遭雷击,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师父赶我走,莫不是对师叔还抱着心思?”花千骨贴近白子画,明亮亮,仿佛洞察一切的锐利双目紧紧盯住白子画,丝毫不让他有躲避的机会。
白子画不言不动,二人就这样静立在露风台上。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海天间只剩下忽忽不断的风声和肆意飞舞的袍袖...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们是师徒,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的。”
“师父,那你和师叔同为男子又能在一起吗?”花千骨语带控诉,声声喋血。
白子画忽地笑了,只是那笑容是那样的凄冽,让人不敢想象,一贯清冷出尘的长留上仙竟会如此“丰富”的表情…
“我从未想过与他在一起,只要他能安好,过的开心,就足够了。”
言毕转身便向回走,却在走了几步后驻足:“小骨,回去吧。好好活着,师父希望你做回那个简单快乐的女孩。”
许久后…
寝殿门外传来花千骨略带迟疑的声音:“师父...我可以,进去吗?”
门,无声打开了…
花千骨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去。
“师父,小骨给你做了桃花羹,你吃点吧。”
“小骨…”
白子骨沉默的注视了花千骨片刻,终是没忍拂她的一片心意伸手接了过来。
“师父…今日就权且当作是小骨的生辰,师父能再陪小骨过一次生辰吗?”
白子画抬起头,望进花千骨充满期翼的双目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二个时辰后,花千骨在院中那株桃花树下摆下几道小菜,菜样虽然不多,样样都极尽精致,都是昔日白子画夸赞过的。
“师父,能不能把流光琴拿出来,小骨想给师父弹奏一曲。”
一样的情景,一样的二人,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却又完全不同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因为,变了的,是…心境。
盗偷神器、妖神出世、仙魔大战…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都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隔在中间,纵然如今万物复苏,风平浪静,四海升平,那些发过的事情依然如毒瘤一样沉甸甸的长在每个人心间,剪不掉…
花千骨的这一声将不自觉间恍了神的白子画拉了回来。
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白子画微微颔首,唤出了流光琴。
听着流光琴弹出的绝美的曲调,白子画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只觉握着酒杯的手越来越沉,直到“噹”的一声脆响,整个身子再无气力支撑,只能无奈的慢慢闭上眼睛栽倒下去…
师父,对不起,原谅小骨下了药。以后小骨不能再陪在师父身边了,这是小骨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只要师父能安好,小骨也就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