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捷轻扇,待张开眼眸时有些许刺痛感,阖目片刻再次睁开时,眼前模糊一片。片刻后,渐渐清明,这才发现二人仍维持着昏迷前的姿势正立在一个方圆十丈有余的石洞中心处,面前数步以外的石阶下是一个约三丈大小的池子,池中不知是何物,只不断蒸腾着暗红的雾气。池子中央赫然挺立着一株含苞待放的花…
这便是生命花吗?
白子画心头方一喜,神色却随即暗淡了下来:生命花没有绽放,该如何救笙箫默?
低下头抱着笙箫默席地而坐,低唤一声,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与腕间,身体已无冰霜,只是依然冰冷。白子画试着运气发现法力犹在,同蛮荒不同的是丝毫未见束缚,封印之感,只是却又大大减弱了,大概只有原有法力的四成左右?
微微蹩眉,很快便已了然。天地之极孕育生命力,乃是一切仙神最初的状态,自己修得仙身之时正是如此功力。
明白了这些也不作多想,小心扶笙箫默坐起,凝神运起功,右掌轻贴上笙箫默后背,缓缓给他渡着真气。直到额上冒出细汗顺额而下才慢慢撤回掌力…
“箫默…”轻柔的揽过笙箫默的身子在怀,再把把脉搏,虽然微弱却很平稳,身体也有了温度,这才安下心来。
四下打量一番,忽然怀抱笙箫默飞身而起冲向洞里边缘处一块平整的巨石之上,小心将笙箫默放倒在其上,划开指间凌空虚划几下,顿时一片白光大作,很快凝结成一个符印,白色的光芒像一双温柔的双手将笙箫默捧在其中,一闪一闪为他撑起一把坚实的守护伞。
御剑飞到生命花上方,犹豫了片刻,还是凝起注意力俯下身欲采摘。就在指尖刚触碰到花瓣的一瞬间,池中的雾气冲天而起直向白子画射来,若非早有准备急速上飞,只怕已被吞噬。然,本就仅剩三成功力,又给笙箫默输真气消耗了不少,加上距离太近,尽管反应急速,左臂仍不免被雾气所侵…
白子画只觉左臂一麻便全无知觉了,身体也恍若一瞬间被掏空了般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双腿一软差点从剑上掉下去。
正在此时,四周温度开始急剧上升,池中像被什么力量牵引着不断扭绞着。一股股热浪不断掀起,白子画只觉自己轻如一叶扁舟在巨浪中翻滚一样完全使不上半点力气。暗红色的雾气逐渐弥散开来且越来越淡,待红色褪去时一道七彩光芒自池中央冲天而起,白子画被弹飞出去,如一片羽毛般落到不远处的石阶之上。
强忍着剧烈的酸痛硬撑着地坐起来,一阵眩晕让他又差点栽倒。勉力支撑着待眩晕过后,白子画这才发现身下衣襟已一片血红,左臂和左腿还在不断冒着鲜血。惊觉般抬头望向池中,生命花果然已完全绽放开。花心泛着七彩琉璃的微光,娇艳不可方物却又透着无比的诡异。
点了自己几处穴道,简单包扎处理了一下流血的地方,白子画便飞向生命花。就在伸手握住生命花欲拨起时,一旁飘着的横霜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发出呜咽的低鸣声,似乎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白子画一怔,本能的松开手,横霜不再低呜,也停止了颤抖。
白子画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接连后退了两步,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采摘生命花就要失去至亲至近之物吗?!
白子画缓缓落在岸边,痛苦的低垂下头半跪于地,如今的他早已不在是那个无悲无喜的长留上仙了。横霜虽然只是一把灵力很强的宝剑,可是贴身跟了他千余载,陪着他经历了无数的喜怒哀乐,看尽了世间的悲欢离合,现在,难道竟要自己眼睁睁看着它被吞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