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熙涟的腕子上有一对纯银的镯子,原本是她正经儿的百岁儿铃,后来因为她动了手术,干娘又去泰国祈福,给她换了镯子,就一直戴着;要早些年啊,脚上也戴着镯子,脖子上也有项圈,只不过太像少年闰土,早早儿的就被白女士给摘下来给于熙涟打了首饰。
只不过这镯子吧一到她要上台的时候就会很麻烦,戴吧这镯子呢有可能影响演奏,不戴吧,这镯子又难取下来。
“戴!”孩子干爹一拍板,孩子就天天戴着银镯子上台了。
只不过,也算是遭了殃了——和她正经八百令师兄妹的那几个嘴里可没好词,只要是说铃铛谱,总得带上一句,“你以为谁都和于云田似的那么不要脸,都几岁了还带一百岁儿铃?”
不过于熙涟当然也不会输了去,“我父母爱我吧,您看啊,我都十五了,我还带着百岁铃儿吧,不像有的父母啊,孩子才几岁,就给人戴引人铃。”
这不,这两天于熙涟约了栾嫂子一起逛街,逛着逛着就到了三里屯了,“嫂子,咱去剧场吓唬吓唬人去?”她一查发现刚好是自己栾师哥和高叔的底,掐指一算应该刚刚好。
“要说这于云田啊……”高峰正在想办法吐槽她呢,“人性次的啊……”
于熙涟一打帘子,上了台,“高叔我怎么了我?”
底下都是观众的尖叫声。
【畅畅小宝贝儿!】
“怎么来了?”栾云平还是知道护着自己师妹的,“你不是休假吗?”
于熙涟装作气鼓鼓的叉着腰,“我和栾嫂一起来三里屯逛街,”她手上还拿着一杯奶茶,“谁知道,我高叔还在这编排我人性差,走了走了。”
“不是……”没等高老板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走了。
如果说于熙涟逛街有什么收获的话,那就是去做了个酒红色的美甲,显白不说,弹琵琶的时候完全吸引了人的注意力,让人不由自主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她的指法上,而不是今天她穿什么做什么上。
这不,今天晚上她就抱着琵琶去给临时加场的五队补场了没想到被安排了底场。她终于穿上了新做的旗袍,结果烧饼拿着相机对她一顿猛拍,主要是这身衣服确实好看,准确的说可能都称不上旗袍了,设计仅保留了第一颗扣子,掐腰的设计加上由右肩盘旋而下的蝴蝶刺绣,再加真丝的面料和五分袖,真的是足够保守也足够好看,显得小姑娘安静娴淑,不像一般旗袍,那么大的小姑娘哪里穿的得住。
“今个儿,”于熙涟和周九良分别抱着琵琶和三弦就上来了,“我给你们唱一段评弹,全本的《秦淮景》和《莺莺祥月》,我师哥帮我弹个弦儿。”
“也是难得在台上能坐下。”一语制胜周九良。
于熙涟坐下之后后台还有默默送上丝质披肩给她盖腿用。“不是,我又不干什么。”
九良又说话了,“光是后台那群人就够了。”一本正经的调弦,“没一个好人。”
“也是……”于熙涟也调调门儿了,“毕竟台上流氓,台下也流氓。”
烧饼打帘探出个头,“于熙涟你还唱不唱。”
“唱。”从来不怂于云田。“那学徒于云田我,挚挚诚诚给您唱一段苏州评弹。”
……
“再来一个!”
于熙涟抱着琴站起来,马上就有人来接了琴和三弦走,“九良哥,咱们给翻个包袱然后鞠躬下台?”
“我觉得可以。”两个人手上都戴着指甲,不见得有多舒服。
“刚刚给您各位唱了一大段,容我饮个场。”于熙涟拧开了杯子,“学徒我和我师哥都不是江沪人士,咱也不知道您各位有没有老家在江沪的,要是有个崩瓜掉字的,您多担待。”
“您多担待。”
“你就当没听过就成了。”在线作死于云田。
“没听过像话吗?”两个人都找着底了鞠躬下台,结果被曹鹤阳拦了回来,“咱们今天还要大翻场呢。”
于熙涟把话筒让出来了,不过她身上本身就别着微麦,该接下茬还是能接。
“大冒险啊!”烧饼在线坑队员,“只有大冒险。”
“我能不能不参加?”于熙涟表示自己是不属于五队,“我一四队的,我来这干嘛?”
试图逃跑结果被她饼哥一把揽住了肩膀动弹不得,“畅畅你说这话,不好吧?”
“就是,”孟鹤堂也凑热闹了,“涟涟你说这句话都丧良心,哥哥们对你不好吗?嘎——”
“行吧。”
于熙涟手气从来就没有好过,第一轮就抽中了。
烧饼当着大家面抽了一个大冒险,“向在场一位异性真情表白。”
【不许!妈妈不许畅畅早恋】
【不许。】
“没说是爱情是吧?”于熙涟想了想,“亲情也是情。”
毕竟孩子未成年,台上台下也不敢太起哄,“成。”
“饼哥,四哥。”于熙涟看着两个人,“我小时候啊,淘,饼哥四哥也淘,可是呢,”她停顿了一下,“每一次,上树掏鸟蛋,下水捞鱼,点炮捻儿这种活都是两个哥哥去做,生怕我磕着碰着了,”停了一下子,“前两年我做小手术,四哥是第一个给我喂东西的人,饼哥呢天天给我做好吃的,天天和我大哥抢今天谁给我做饭。”抬头看着两个哥哥,“所以啊,谢谢两位哥哥,陪我长大,陪我玩,希望你们两个人呢,一直都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
“畅儿,你正经起来还怪感动的。”烧饼伸出了了手,“过来,哥哥抱抱。”
【嘤嘤嘤,什么绝美同门情】
泪窝子浅的孟鹤堂早在她讲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哭了,于熙涟一回头,就看见了自己哥哥哭着,“哥哥,别哭了,你也对我可好了。”虽然把麦移开了,但是还是被收进去了一部分音,“爸爸让你晚上回家吃饭。”被后来的显微镜女孩听见了
“呜呜呜~”
第二个中招的是周九良,“回答三个观众提问,”四爷依然笑的不怀好意,“不许拒答。”
【九良老师,我们经常听见畅畅喊您师哥,可她不是云字科吗?】
“这个问题我替我师哥答,”于熙涟安抚好了自己哥哥,“我们两个令的是三弦门的辈分,所以以后说我师哥欺负我的,”她舔了舔唇,吐出四个字,“滚蛋吧您!”
……
于熙涟运气倒霉之处就在于——她最后一次居然又中了。“跳个舞。”
“我怀疑你们今天是故意整我的。”话说着,她脱掉了脚上的鞋,拆手上的骨甲,孟鹤堂熟练的帮她拆着甲,周九良在一旁收拾。
“还真不是,”烧饼给她把鞋拿下去了,“你快点跳吧。”
“成。”
于熙涟简简单单跳了一小段,“今天穿的这衣服不方便,要是今天穿的是大褂,”她光脚站台上,“我就随便跳了,可这旗袍,我刚第一次穿,还是真丝的,就不糟践了。”
后来?
后来因为五队让于熙涟光脚站在舞台上,集体被罚排苏三与王三笑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