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下

第十三章下

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可能只在幻想中的幸福生活。

搅得天崩地裂，如同老式电视机闪着雪花和彩条。

如同旁观别人的喜怒哀乐。

人们总说，相声演员的嘴，骗人的鬼。几句话就能虚构出一件事，有模有样。可他们终究不能为自己虚构一个世界。

就像郭麒麟说的：【相声是个悲伤的艺术，人们的笑其实都是对台上的演员的嘲讽的笑。】

他甚至没有郭麒麟瞧得通透。

他真的以为自己说说，就是真的了。他还看不清吗？

【我怕你一个人躺在那难过，这不是来陪你了吗？】

经历过生离死别，简简单单融在这两句打趣中。没人提张云雷的自杀，没人提那半年，也没人提后悔。

【你还想躺？不来伺候我？】

【我也想啊，那您得等我先好了。】

张云雷没接话，他说多了会累，嘴唇有点白。他好想问问啊，问问杨九郎还想坚持吗？

答案显而易见。

但他怕听到。怕这个坚持一点点摧毁所有的未来。

之后两个人同时清醒说话的机会就多了。张云雷怪杨九郎把他摘出来自己一个人背锅，显得他很受。

一开始杨九郎还没理解啥叫很瘦？

哦，很受。

【那可不么，我可不能辜负爸妈要好好疼爱你。】

【你这样还疼爱我？】

【你什么样？】杨九郎话出口就后悔了，他的话没过大脑。之前医生说张云雷二次受伤之前可能还有康复的可能。但这次之后，坐轮椅都危险。

张了张嘴想圆回来，但发现自己已经没这个本事了，也没这个可能。

【就这样了呗】张云雷闭了闭眼，尽量扯出一个我不在乎的笑容。

他真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杨九郎深知张云雷的性格，他不能说出什么“我养你啊”之类的话，连开个玩笑都不行。况且他也养不了张云雷了。

他唯一会的，也忘了。好像上学的时候，背一篇课文花了一周，忘了也不过是和同学说个笑话的时间。他的车祸就是一个笑话。

或许，最好的可能，半年一年之后张云雷身体真的恢复了，又能上台了，依旧是那个角儿。

只是不再是他的了。

他只能站在廊下阴影里，看着他在台上发光，像很久之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