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草地上的少女回望着少年,淙淙的水声,密告草底有小溪在悄悄越境;怦怦的心跳声,心底不清不楚的情绪也在迢迢暗度。
四目相视,无语相对,在他眼里那片干净的没有一片云的天上螺旋上升,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少女在鸟的青衢中遨游,在与天使通电话。
深深而温润的偌大蓝天里,吝啬的少年偷偷摸摸地只将通行证授于这只粉色的小鸟,唯独只有她自由地飞走、又回来、停驻一瞬、又消失,变化不定,反复无常,她是比风更轻更轻,轻到捕抓不到。
小樱看着少年越挨越近的呆傻的脸庞,迷离的眼神,他那越撅越高的嘴,小樱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个家伙竟然想亲我?!
心头那点暧昧不明的情绪残忍地被少年掐灭,少女狠狠碾磨着牙齿,发出嘎嘎的声音,她攥紧了拳头,拳头似铅球般直直砸向少年,鸣人下一秒嘭得嵌在树上,树后滋滋冒着白烟,而少年双眼翻白,牙洞漏风,鼻肿如猪。
“你想占我便宜,还早着呢!”
夏夜的萤火虫,是星的河流,灯的长阵,顷刻,被少年少女吓得哗然四起,流萤四散。
少女拽着少年的后领,一路拖着还没缓过劲的鸣人,少年哀嚎着颠簸在坑坑巴巴的土壤上,一颠一颠下,鲜橙色的裤子被染成土褐色。
走着走着,少女突然猛地停了下来,大张着口,震惊地像半截木头地杵在那儿。
土里种着一颗黑色大萝卜,冒着圆圆的萝卜头,萝卜佐助丧着脸缓缓转过头,“拉我上来.....”
佐助被埋在土里,只剩下脑袋还“存活”在土壤外。
在佐助和小樱大眼瞪小眼的尴尬之际,鸣人夸张的笑声突兀地响起。他弓着腰捧着腹,笑得前仰后翻,狠命地跺着脚,“哈哈哈嘎嘎哈嗝哈哈哈”
接着,他围着佐助又蹦又跳,绕着他跳起了篝火舞,就差没开心地拍起肚皮了。
小樱立马就给了他一拳,眉飞色舞的少年当即整个脑袋都被埋进土壤,只留下高撅的屁股。
“佐助....你怎么会在土里面.....”
少女一边拉他出来,一边小声问道。
“......那个上忍用了土遁....我不小心中招了。”
“什么叫不小心!明明是你实力不够!!”鸣人一边用力拔着脑袋,一边还不忘取笑佐助。
“吊车尾,你好意思说话?”佐助挑眉,讽笑道。
“有本事单挑啊!”
“说这句话前,先把你的脑袋拔出来吧,吊车尾。”
“你这个家伙,可恶啊啊啊啊。”
好几只胖麻雀顶着一撮烟色翎羽的方头巾闻讯赶来,观众席紧缺,几位胖客官在树上一跳一跳挪着位置,挤成紧密的一串。几双黑珍珠般的眼期待着开播的好戏。
但是它们并未如愿,几位主演就垂头丧气地坐在树下。好几只麻雀纷纷散开,只留下一两只兴致缺缺地用小尖嘴梳理着胸侧白羽。
“怎么办啊,这都快到时间了……”
少女撑着脸,微胖的脸颊在掌心上扁成肉饼,她握着捡到的木枝,手腕随意转动下,变出乱一团的鬼话符。
“我们三个一起上吧!”
金发少年双手抱胸,笃定地回望着身后坐着的两个人。
“可是只有两个铃铛....”
“那总好过一个都没有吧。这种事到时再说吧。”
鸣人回头朝坐着的两人比了一个大拇指,少年的笑总是像明黄的火焰般,极具感染力,这个小太阳总散发着炽热的温度。
“我鸣人真的是太聪明了!”
鸣人得意地把头转了个圈,撑着腰望着他们两人,他此刻恨不得能身外化身,拍着自己的肩旁,说:“鸣人,真有你的!”
坐在树旁的两个小伙伴皆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们一致想着:真的不想承认这个人是我们的同伴。
青白的月光,黯蓝的野草,但少年橙黄色的衣服在月下更加明亮,身后红色的漩涡标志在树影下若影若现。
少女嘴角不觉上扬,抬手轻碰光洁的额头,记忆里那个少年牵着她的手跑在山间,鲜橙的衣服,火红的漩涡标志;树叶飞舞,火在燃烧。
从那一刻起,少女就隐约明白,牵着他的手走,或许闭着眼也不会迷路。
因为他是太阳啊。
“在发呆吗?”
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佐助黑色沉寂的眼眸在朔月下柔和下来。
少女连忙啪啪拍着脑门,甩掉脑海中的金发少年,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我喜欢的是佐助!佐助!佐助....
少女屏息收腹,放低身体,一条腿屈膝而跪,半蹲在树干上,看着正和卡卡西对峙的佐助,准备伺机而动。
只见黑发少年阴历的眼神射向卡卡西,精致的脸噙着一抹冷笑。
“这一次,我不会中招了,我一定会打败你。”
黑眸倏然像荆棘般快速锁刺猎物,讯雷般闪去,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身后,少年的左膝欲击中他脆弱的腰部。
卡卡西侧身躲开,抓住他的脚踝,攥紧使力一拉。
少年顺着他的力道,右脚一勾,踢向他的太阳穴。在脚风扫来之际,卡卡西不疾不徐地按住佐助的右脚,手臂的肌肉猛地卉起,双手将钳紧少年的双脚,将他倒掉提着。
“这下逃不掉了吧。”
这时,四面八方的灌木丛中钻出十几个鸣人的分身,叠罗汉般纷纷扑在卡卡西山上。
趁着这个空档,树上的小樱骤然起跃,凌飞在黑夜中,收腹提气,全身的重力皆压在拳头上,势若破竹。
土壤四崩五裂,风烟四起,一些硬土块瞬间翘起,翘立起的土壁仿佛将少女包围。
但待烟雾散去,原地的卡卡西不见了,这时一阵鼓掌声响起,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身后的卡卡西。
“恭喜你们通过审核啦。”
“为什么啊……?我们不还没抢到铃铛吗?”
“我所考核的内容本来就是团队的合作,所以你们通过了。以后你们就是第七班了。”
四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深夜的路灯像瞌睡人的眼,他们仿佛听到木业村里的村民们均匀的鼾息。
街道上的路灯,悠悠湛湛的暖光,包围着少女。她侧目偷看着从高到矮依次排序的——卡卡西老师、佐助、鸣人。
暖光的柔愠度,背影的厚真度,真真切切的梦,梦梦幻幻的真。
今晚月亮很亮啊,少女的心暖洋洋光亮亮的。
暗巷中奔跑的少女,就像在暗江中飘飘悠悠的粉樱。
爱是花,你们,在未来的日日夜夜给予我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