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郁如墨,笼罩着神秘的盈东部,茫茫黑暗之中,一处城郊荒野上临时搭建的几十顶蓬帐火光四起。
此时的少将正带领着不足千人的士卒们陆续往盈东城的中心转移,又派了两名十四五岁且无父无母的汉人探子沿途往蕃郦城的方向赶去。
经几日了解,林婧婧对这个时代和军中之事已是大致的知晓,现世的自己姓皇甫,单字一个如,是西单国诸侯的小女儿,从小习武,十岁便随父兄上战杀敌,守卫疆土,如今年仅十六岁。
那灼目的火光正是皇甫如的新算盘,一方面是为了让敌方探子相信这些散卒可能已经灭亡,另一方面是要找出士卒中存在的敌方细作。这些对一个刚从异世而来的女子而言,恰恰是她的强项,从军校到战场,这里不过就是一个实战场。
至于该怎么做,她已经在心底谋划好了一计妙招。
“从盈东外郊撤退到安全区内,我们必须横跨一条江河,老弱伤残者先到附近的林子里隐蔽,汉、番两部士卒言语不通,汉兵分组架设浮船,番兵测探一下江水深浅并在河道里撒网铺设尖兵利器。”皇甫如一手拿着战略地图,一手拿着一柄刀枪,向众士卒指挥道。
她清楚的明白,只有自己有了动作,才能有逆风翻盘的机会,而军中细作此刻也只能静观其变,至于为何确信有细作,自那日听说从蕃郦城向盈东撤退途中又被埋伏,便觉得甚巧,几日来私下做了些人员调查,察言观色之时也锁定了几个可疑目标。
“叔伯,您看这地图,盈东城四面环山,地理位置甚佳,若主君已经知晓局势,此刻他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如此一来,前后夹击,倒是能扳回一局。”皇甫如同身旁的老将领秘密私语,目前她唯一信得过的也就只有这个年长的老者。
“不错,此城可攻可守,当前重任就是辛苦这些士卒们赶在天亮之前完成任务。”老将战场经验丰富,对眼前这个有勇有谋的少年女将也是钦佩不已。
次日寅时,各部落的首领纷纷到少将身边汇报情况。皇甫如扯着中性十足的低腔:“集合,一切准备就绪,先送老弱伤残者过江。”
一夜的辛苦过后,战士们依旧精气十足,不曾有一刻松懈,待士卒们陆续渡过江河,皇甫如故意留下了两艘船筏,她自有用意。
冬季辰时,天色才渐明。一个气宇轩昂身着鸟羽披毡的男子,正马不停蹄的赶往蕃郦城,过城门时守城战士只望了一眼马上之人,便快速开了城门。
男子刻不容缓地骑着马直冲羲太国驻守的营地。
“阿妈,我不是说过你不能动她,你答应过我的,你怎可食言!”男子怒火十足地冲进军营对着营内的女人就是一阵指责。
“我的儿,阿妈答应过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忘,只是那女人不长眼,偏偏自己掉进埋伏里,至于是死是活,只得看她造化了!”说话的女人正是羲太国的国后——文莳幽,半老徐娘的年纪却长着一张魅惑十足的少女脸。
世人皆知,羲太有后,唯她独尊,嗜血人魔,祸国为乐。一个掌管着羲太国政权军事的毒辣女后,唯一的软肋便是她那年仅十六岁的子嗣,乐正笑雪。
乐正笑雪的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他难以忍受阿妈总是冠冕堂皇的解释她的所作所为,甚至厌恶阿妈从不把任何人的性命看在眼里,最无法接受的便是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女子就这样因为她“死”了。
乐正笑雪十四岁那年,头一次央求文莳幽要跟军上战,高高站在城楼上的他,一眼就看到城墙外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与众不同的金色戎装,凌厉的剑眉下一双瞳孔乌黑如墨,仿佛可以穿透一切,巧鼻薄唇,不施粉黛,举手投足皆男儿之气。就是这样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子却偏偏让他着了魔,许见惯了花红柳绿的俏佳人,这样的女子他实在太想认识。
“阿妈!我恨你!”乐正笑雪双手紧握,面部涨红,说完就冲出营帐,骑上马往东奔去。
营内的文莳幽挥了挥手,招呼出了三个暗卫:“保护好小王子。”
此时,正带领着一万军马历经五天五夜马不停蹄赶去救援的主君,刚绕路穿过已成为俘城的蕃郦大都时,被拦路而来的两名小卒挡了下来,道明情况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