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闻着酒香,踏入酒坊。
“客官,需要什么酒?我们这有上好的百年陈酿。”眉开目笑的老头看着薛洋,黑衣束腰,发带飘飘,眉宇英俊也带一丝冰冷。
“我想……讨教老师傅,梅子酒怎么酿。”
“这小哥没想到这般侠士风范,还有这等雅兴,我这手艺啊,大儿子没学到三成,小孙子又太小,侠士想学,老夫宽慰。”老头子头发半百,每一道程序一丝不苟。
…………
“薛洋,薛洋,我怎么了,我的腿……我的腿……瘫了……”
满脸掩不住的惊恐,眉头深锁,冰凉的手伸出来,那骨节青白,薛洋忍不住要伸出自己的手,张开双臂,给他安慰……
“薛洋,薛洋……”只有着急的时候才叫“薛洋”。
“是……前几天夜猎的时候,受伤了,不过没有关系……”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那……我知道了。”好似是十分信任的,薛洋说什么他都信。可是呢,骗你的你都信了,不骗你的你都不信……
晓星尘突然扬起一抹笑来,像多年前那样,薛洋心惊。“我去做饭。”
“我想吃面。给阿菁也煮一点。”阿菁,阿菁……
“嗯。”
薛洋过了许久才端两碗面过来。
“阿洋,阿菁她是不是出事了。你瞒我?”
“没有,想什么呢……”
“嗯。”
…………
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多年前啊,那些回不去的往昔才叫往昔……明明是彼此的白月光,偏偏成了衣服上的饭粘子。就如同喝醉的人,迷迷糊糊间,那些颠簸的画面,生与死之间,不知道是真是假。
暗夜,晓星尘半卧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会伸出手,一会又凝神不语。
薛洋解下腰间的纱布,伤口总是会在每一个动作的牵扯下,再次裂开。
“阿洋,可以歇息了。”晓星尘唤道。
烛光里的影子微微颤抖。
“我睡地上就好。”薛洋把桌子移开,铺好自己床铺。这样,心满意足。“干嘛要睡地上,多冷啊,以前都是睡床上的。”
“我睡这里就好,你需要好好养伤。”
“薛洋,你认真告诉我,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突然严肃的晓星尘,让薛洋不敢抬头,把那薄薄的床铺铺了一遍又一遍……
“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不能接受呢?阿洋,告诉我。”
“能有什么呢,就是夜猎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受了点小伤,过几天就好了。”最怕每一次的故作轻松,没人知道薛洋的内心早已要崩溃了。“不要相信我,我是个大骗子……”薛洋心里痛苦,喉咙也疼了起来……
“好吧。”
“阿洋,我感觉我丢失了一段记忆,我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师傅也不在,不然他一定知道怎么办……”晓星尘喃喃的说道。薛洋随声附和着。
那一夜,薛洋睡得煎熬无比,晓星尘微弱的呼吸声就在自己的上方。他触过他的手,冰凉若雾染寒霜;他凝望过他的眼,那是他本不应该失去的。
要这样,一直欺骗他,还要骗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