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三
瑶池
今日酒宴上锦觅又嘴馋喝醉了酒,润玉抱着她走了一路,怕她受风硬是没有腾云。
而锦觅,则是毫不矜持的搂着润玉的脖子,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不着边际的胡话。
锦觅”小鱼仙倌儿,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锦觅“小鱼仙倌儿不痛了哦,觅儿陪着你……别哭……“
锦觅小鱼仙倌儿是一尾好龙,小鱼仙倌是我的好夫君……我们生个女儿吧,女儿的眼睛一定要像你,你的眼睛那么好看……“
如此暧昧的话语将那热切的鼻息在润玉的耳畔晕染开来,连带着润玉的面颊都忍不住泛了淡淡的红晕。
润玉“好,待我们完婚,就生个女儿。”
润玉也跟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润玉 “女儿的嘴巴一定要像你,能逗人开心……”
润玉微微的笑着,他抱着锦觅漫步在曲曲折折的琼玉游廊上,瑶池上的金莲在感受到锦觅气息的那一刻争相绽放,五彩斑斓的锦鲤鱼跃而出,交织成一道道绚丽的弧光。
淡雅如雾的星光里,莹泽如玉的鲛珠安安静静的睡在锦觅凹凸有致的锁骨上,反射着无比柔和的光芒。润玉的表情在这一片朦胧之中并不真切,可那对璨若星河的眸中是说不尽的柔情。
透过这星雾他仿佛看到了那值得期许的未来——儿女承欢膝下,临秀招呼着孩子们品尝她的新手艺,簌离弹着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潇湘水云》,洛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在品尝菜品之后扭曲狰狞,而自己,望着锦觅从虹桥的另一端蝴蝶般的扑到他怀里,一口一个”夫君”听得他心都快化了。
那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唾手可得,他曾经剜龙角的痛楚与千万年前觅儿的逝去在这美梦之中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他真的得了上天的眷顾,他真的拨云散雾、苦尽甘来。
他望着怀中梦呓的觅儿,柔声道:
润玉“觅儿可愿做天后吗?“
锦觅微微蹙了蹙眉,思绪却依旧在一片混沌之中,只用几不可闻的细语答道:
锦觅“那你……可愿做天帝吗?“
你可愿做天帝吗?
你可愿做天帝吗?
我……愿作天帝吗?
润玉突然停住了,怀中的锦觅瑟缩了两下。
他似乎一直都在被人推着走。
太湖灭了,他被荼姚领上了九霄云殿,过了几百年衣食无忧的日子。
旭凤来了,他被他人视作眼中钉,被人排挤着做了无名散仙。
母亲死了,他这才幡然醒悟,一双弹琴作画的手搅弄起了权势朝政,不想竟舞弄得得心应手。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所想要的不过是与妻相守,膝下承欢;他所想要的不过是父母恩爱、兄友弟恭。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若是此时收手,谋划千年终成一场空,只怕受牵连的不只是他,还有觅儿、母亲、水神、风神,乃至洞庭之下千千万万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鲤儿!
他怎么能就此罢休……
在锦觅不曾与水神相认之时,他无心权势,不得圣宠,连带着锦觅也被人瞧不起,只是去求个药便要被一个小小药童百般刁难。
是了,权力。
是了,是权力。一味等待他人施舍恩惠,便生生世世都是低贱的奴仆。只有成为权力的主人,才有资格改写天命!
他可以一辈子都活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可以一辈子不争不抢孤独终老,但是觅儿不行!
她是他生命里最明艳的颜色,她不该凋零在这波云诡谲的天宫里,她值得被爱、她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那一刻润玉的眸光如炬,鹤纹长靴踏在玉石板上铿然作响。
润玉“润玉本就是天地之主,何来愿与不愿?”
锦觅“那你一定要给我留个位置呀小鱼仙倌……虽然我不想做天后的……”
锦觅的眸子缓缓晕开一道朦胧的缝隙,眼前像是碎了一片的琉璃,泛着金色的微芒。
锦觅“可是一想到小鱼仙倌在我身边,我就无所畏惧。“
润玉“只怕你看见了那堆成小山的公文,又要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润玉笑着打趣,锦觅却一下子直起了腰,高声抗辩道:
锦觅不就是盖戳子吗?谁不会!”
润玉“是是是,盖戳子,打钩子,三岁小儿都会干的事……“
润玉边走边笑着,一字一句说得锦觅羞愧难当,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辩驳。
润玉“觅儿只管放心,润玉吓唬你的。“
锦觅”管你吓不吓唬,反正我不批折子……“
润玉“觅儿在璇玑宫享清福罢。”
锦觅“那是自然……“
锦觅又懒洋洋的将脑袋倚在了润玉的肩上,
#你还得带孩子。”
润玉觅儿对于往后的日子倒是摸得门儿清……“
锦觅那可不,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只管生,你只管带。“
润玉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事实上锦觅她确实是这么做了,且看年仅百岁的小若初把整个天宫搅和得鸡飞狗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