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萧站在周廷琛面前,脸上阴沉一片。
“哥,不去看一下她吗?”周廷萧看着扶着姜董卿的周廷琛。
周廷琛却看着怀里的女人,用低沉的声音说:“董卿还不能在这边过久,等她好完全我们就回去。”
周廷琛看着远方,就像她在那里似的,眼里满是宠溺,语气也不自觉温柔了下来:“子期成年了吧,她读哪一所大学?”怀中的女人如琥珀般的眼睛闪了闪,并没有出声,只是乖巧的依偎在周廷琛怀里。
周廷萧脸色不太好的说:“建宁。”
“嗯?那里配不上她。”
“配不上?”
“她跟了我十二年,她应该去帝大的。”
“她说想看菩提树开花。”
周廷琛抿着嘴唇,良久之后说:“只要她想去,就去罢,那也好,我就在那里。”周廷琛释然的笑了,他其实也很想她,想她的蓝眸,想她的馨香,更想念她的一声,“小叔。”
他走了,走的悄无声息。
钟子期站在茵萌萌面前,敝着眉头,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任由她酗酒,没出声阻止,也没任何行动,就静静地看着她。
“你来了。”茵萌萌用沙哑的嗓音问着钟子期。
钟子期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用平常的话语问:“还难受吗。”平常的就像在问今天吃饭没。这样平淡的声音,让茵萌萌放下杯子,脸颊因酒精熏的绯红,红的不正常。眼睛里没有焦距,就像一个破残的布娃娃,坏的彻底,痛到心扉,她没有流下一滴泪水,因为她流的太多了。仿佛所有的眼泪都流尽,干涸了。
“有时候难过的不是结局不够好,而是真诚没有被善待。”茵萌萌用那机械般的声音回着钟子期,让人听着这声音心疼。
“不是每个人皆有灰姑娘的幸运,仙女倾囊而助,王子一见钟情。”钟子期蓝色的眼睛扫过桌上已空了大半的酒瓶。
茵萌萌在笑,一如既往明媚,但配上充满血丝的眼睛,有些狰狞。充满忧郁地说:“他的女朋友来找我,叫我远离他们,我已经扰乱了他的生活。”
钟子期似是早就预料好没有惊讶的表情,替茵萌萌理顺她的头发,才说:“不要因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就彻底的对爱情失去占有欲,步入黑暗的角落。”
“我严重怀疑,月老是不是把我的红线拿去织秋裤了。”茵萌萌拿起酒瓶,开玩笑道。一仰而尽,灼伤了她的心,但好像也没那么难过了。钟子期靠在椅背上,看着她,她知道她好了,不会再次堕落了。就安静的陪着她。等到她能把苏辰放入心底而不再表露出来。因为放下一个人,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做到从没发生,她需要的是时间,现在只能要她平复自己的情绪。
茵萌萌看着她,借着酒劲问:“子期,你和你的小叔打电话吗?”
钟子期愣了一下,对呀,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联系过。她轻声说:“我们从未。”
她讽刺的看着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是呀,他们从未联系过。
在茵萌萌惊讶的神情下,她缓缓拿起桌上的酒瓶轻轻的再次放在桌上,但桌上的玻璃碎了,连同自己的身影碎成玻璃渣。
“子期,你的手没事吧!”茵萌萌尖声道,脸上的绯红急速褪去。
钟子期默然的拿起自己毫发无伤的手在茵萌萌眼底晃了晃,示意自己没有受伤。话语冷冰冰的说:“看这个桌子多悲哀,太脆弱了。”
茵萌萌沉默不语,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走的不染世俗。钟子期碧蓝的眼眸就像千年毫无波澜的净水湖被投下了石子,泛起阵阵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