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8040字
·奥斯卡×乔辞×周震南
“你听说过，凶宅试睡员吗？”
——
2022年7月。
乔辞你能想象到吗？那个新来的总监居然因为我冲的咖啡不是现磨的就辞退了我！
“想象不到。”电话那头的人平静的接受被解雇人员突如其来的发火，转身又想到了什么，“你的上一任总监不也是挑剔又黑心吗，这个新来的总监比上一个还黑？”
乔辞tui！他俩半斤八两！每次都让我跑腿，我跟了那个总监半个月，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有秘书了要什么助理！
“可是你昨天还说这个月房租到期了，正被房东催着要租金呢。”她顿了顿，想到了什么，不安的开口询问道，“你的工资不会没结吧？”
乔辞是！啊！
水逆，这个月绝对水逆。
本来给一个设计总监当助理除了递文件泡咖啡再跑跑腿也不是什么苦差事，坏就坏在她被分配到了性格差到出了名的那位总监那儿。
每天的平常事就是被挑剔咖啡泡的不是太凉就是太热，在不就是文件夹颜色不好看，这像话吗？像话啊！谁叫他是主子呢！
本以为这个月就这么过去了，结果她的后半个月又被调到新来的总监下面。刚上任第一天就因为咖啡不是手磨的而被辞退。
乔辞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去了，难不成回去找那两个麻烦精结工资？再回去我乔辞跟你姓！
“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吧。”电话那头的人无语凝涩。这个被解雇人员是不是忘了她俩是亲姐妹啊，不是一个姓才奇怪。“不过你的房租怎么办？短时间内去哪儿找工作，而且人家老板也不可能让你预支工资。”
乔辞放心吧，新工作姐已经找到了，底薪丰厚，日结工资，简单易上手，非常适合我。
“哈？总不能是让你睡一觉醒来就给钱吧？”
——
不得不说，她的亲妹妹还是有点了解这个姐姐的功夫在身上的。
“你已经是我聘请的第十三个人了，这份工作真的非常简单，你只需要从晚上九点睡到凌晨三点半，然后拿着相机在这栋房子走一走，录个视频就行了。”说话的是个外国人，也是在乔辞找临时工时遇到的一个怪人。
不能说怪，只能说非常怪。这个人似乎不崇尚上帝和耶稣，但是却实打实的信鬼。找凶宅试睡员也似乎是因为早些年买下这栋房子时看风水不好，然后租出去时又被人频繁举报。
不过看风水不好为什么还要买下来啊！
也不等乔辞说出自己内心中的疑问，这个人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之前我太太很喜欢这里的中式风格，所以我就一时冲动买下来了，可惜后来我们回国没时间来这里。”
所以说，有钱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乔辞兀自叹了一口气，开始打量起这栋房子的外观。
坐北朝南，阳光充足，就是二楼所有房间都被窗帘遮住了进不去太阳，门前还有两颗柳树，并没有这个外国佬说的风水不好，难道是外国的风水和这里的不一样？
“温莎，我很感谢你来应聘，放心吧，只要你在这里度过三天，再把视频发送给我，你就会收到一笔丰厚的工资。”
乔辞这位…我叫乔辞不叫温莎。
“是吗，你什么时候改的名字，我还是喜欢你的本名，温莎·辞，中欧参半，很适合你美丽的样貌。”外国佬好像并没有把乔辞的话听进去，开玩笑的继续说道，“不过我听说零点时阴气最重，温莎你可千万要睡死，毕竟十三可不是个吉利数。”
乔辞都说了我叫乔辞…哎算了，你放心，我是唯物主义者。除了我爸我妈我妹，我只信雷锋。
“唯物主义者……这可不是个好词，不过你喜欢就好，如果你做完凶宅试睡员还喜欢这栋房子，我可以送给你，你可以和你的先生以及弟弟一起住。”
乔辞我哪儿来的先生…还有弟弟？
“哦天呐我要没时间了。〞他并没有回答乔辞的问题，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怀表，“温莎我要先走了，不能陪你在这栋房子里共进晚餐了，祝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真是奇怪的外国人。
——
那个外国佬说这里风水不好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乔辞真是奇了怪了，从外面看明明是个风水宝地，怎么一进来就感觉阴森森的。
乔辞没有多想，听那个外国佬说的话，这里早些年是一位富豪修建的房子，为的就是和爱人度过余生，可以爱人早逝，那位富豪也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乔辞其实忽略这里阴森的氛围，这栋房子的故事还是蛮浪漫的。
微风吹过，乔辞缓过神来，走到卧室的窗前观望了起来。
乔辞我怎么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这个窗户正对着隔壁房子的另一个窗户，看起来也是年代久远，很久没有人居住。大概他们的邻里关系很友好吧，连窗帘都是相同款式的。不过看起来并不便宜就是了。
乔辞有钱人的世界我还是不懂。
又一阵风吹过，陡然变冷的感觉惹得乔辞打个寒颤，不禁感慨三月的温度依旧冰冷，看着外面阳光明媚，想了想还是关上了窗户。
如果乔辞在窗台边多呆几分钟的话，就可以看到隔壁房子的窗户边闪过一个人影。
嘘，天黑了。
——
很多事情都是想不明白的，就像乔辞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连着被两个脾气古怪的总监针对。
就像现在的她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失眠了。
如果连觉都睡不好，那这个舒服的大床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乔辞果然是这里的风水不好。
躺在这么舒服又符合她的sense的大床都能失眠，不是因为风水不好还能因为什么！撞鬼了吗！
果然还是她这个外行人之前断章取义了。
乔辞阿嚏。
而且她怎么感觉房间里越来越冷了。
乔辞不会真的撞鬼了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冻死。
“冻死倒是不太可能，应该会感冒。”
乔辞感冒更难受啊，发烧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负债累累的被隔离。
等一下，那个外国佬只聘请了她一个人来这儿睡觉赚钱对吧？
那刚刚的声音从哪儿发出来的？
乔辞靠北啊！真撞鬼了！
“撞鬼？你能看到我？”乔辞口中说的鬼似乎还存留孩子心性，好奇的看着蜷缩在床上蒙着被发抖的乔辞，然后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啊，我是厉鬼，你看不到才叫奇怪。”
乔辞鬼大哥！别吃我！我不好吃！
“你可真奇怪，谁说我要吃你了，还有我不是你大哥，要叫也应该叫弟弟。”
乔辞（奇怪的是你吧！在这个时候讨论称呼！）
乔辞无声呐喊着，午夜降至冰点的气氛也被这个自称“弟弟”的小鬼缓和了温度。
怕还是怕的。
乔辞只希望这个被子可以暂时让她逃避一会儿现实。
“你怎么不看我？你很怕我吗？我说了不会害你，你为什么要怕我？”他似乎陷入了自我纠结中，内心中对乔辞的渴望与好奇被无限放大。
“南南，她只是困了。”另一道声音在乔辞恐惧的闭环中想起，不同于那只小鬼少年爽朗的声音，这只鬼的声音相对于成熟稳重，听起来很不好对付。
乔辞（我一只鬼都对付不了，怎么还来了一对儿。）
她只是想睡觉挣大钱，没人告诉她这栋房子有两只鬼啊！
“姐姐你困了啊！那我就不打扰你和姐夫了！晚安姐姐！”少年的声音依旧是阳光爽朗，可是眼神在对上屋里另一个鬼的一刹那变得冷冽又沉闷，话语中的声调丝毫不顾及刚刚那人话中困觉的乔辞，“梦里见姐姐。”
两个鬼眼神的交锋乔辞自然是看不到的。
但是小鬼的话却也着实让她心又是一颤。
乔辞（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乱说啊！什么姐姐姐夫的！我没有你这个弟弟啊！）
皮革和地板的摩擦声渐行渐远，少年鬼的手按住金属质地的门把手，咔哒一声，门开了。月色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神色更加的变化莫测，让人捉摸不透。
周震南晚安，姐姐。
“哐当——”
随着关门声的响起，卧室里又回到了最初的寂静。
乔辞仿佛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如果刚刚的少年鬼是个心智不全的疯子，那么现在和她共处一室的鬼就一定是比他还疯的疯子。
“你不好奇吗，他管你叫姐姐。”成年鬼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乔辞的头上响起，不禁让乔辞的身体冷的一颤。
他的声音注入了太多的温柔，让乔辞产生了他又活过来的错觉，可惜室内的温度不升反降，也昭示着他心情的极差。
“你应该知道的。”他起身离乔辞所在的地方走远了几步，只觉得心口泛酸，可是，鬼是没有心的。“出来吧，辞。这次，算我求你。”
——
乔辞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冲动的人。
她能在一个被压榨两次的岗位隐忍一个月，也能在被两只鬼同时找上时面不改色。
她想，大不了就是一死，只求那两只鬼让她的死相别那么难看。
可是现在，他们其中一只鬼恳求她出来接受现实，她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她有着过硬的心理素质，但是在听到他卑微的语气的那一刻，让她止不住的心颤。
当乔辞打开自己的屏障的那一刻，月色打在他的脸上，眼神中的温柔让乔辞呼吸一滞。
她想，如果面前这个鬼是活着的，是有血有肉的人，那么她一定会爱上他。
奥斯卡晚上好，今晚的月色很美。
没有人会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当自己的观念被不特定因素打破，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有着非正常观点的道理。
——
1922年1月。
今年的春节过的并不安逸。
长沙的战火纷飞，温莎家不得已搬到了更加偏远的江城。
搬到江城的那一天正好是春节。
乔辞如果不能阖家团圆，那么我们来中国的意义是什么？
“温莎，我知道你的不意愿，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的父亲平安回家。”周夫人如是说道，一旁的周震南附和着点点头，自然的搂过自家姐姐的肩膀。
周震南父亲一定会平安回家的，上帝会保佑他的。姐姐还有我呢，我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
乔辞就你小子嘴贫。
温莎父亲是欧洲人，家里是个不显富的贵族，在周游世界时遇上了来留学的周夫人，两人对马克思文学的颇有自己的见解，于是日久生情。
可惜后来温莎父亲看到世间苦难终究抵不过自己内心的家国情怀，将自己的妻儿送回中国就毅然决然的参军了。
乔辞我又何尝不担心父亲。可惜他是个死脑筋，如果全欧洲都欢呼马克思主义倒台，那么他一定是马克思最后的支持者。
“说什么呢。”周夫人浅皱着眉头，“天上还有鸟飞着，地上还有老鼠跑着，万事都要小心。”
乔辞知道了，母亲。
周夫人沉着脸走进屋里，路过温莎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周震南慈父严母，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乔辞我还没感受到慈父，就只体会到严母。我也当然知道母亲是为我好，就是心里不得劲。
乔辞大概等我嫁出去了，她才能露出舍不得我的神情吧。
周震南说什么呢，没人有能配上我姐姐，姐姐可以一辈子陪着我就好了。
乔辞多大了还赖着姐姐，传出去也不嫌丢人。南南，没有人可以一辈子陪着你。
温莎无奈的摇了摇头，想着周震南年纪不大便也没往深了跟他说生老病死，而且未来的事，说不得一辈子的。
她跟着周夫人留下的带着灰尘的脚步进了屋内，只留下周震南在屋外不知道沉思着什么。
良久，他看着温莎消失的身影，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周震南我可以一辈子陪着姐姐的。
——
1922年3月。
江城的三月不比长沙，也可能是地理位置较北的原因，即使开春了也格外的寒冷。
很不幸，温莎在这个开春感冒了。
周夫人还叫她去学堂接弟弟，给了她几张钱，让她回来时自己开服药再买点蜜饯。
温莎想说自己其实还有母亲除夕给的压岁钱，但是难得感受到母亲的关爱，让她觉着自己及时不吃蜜饯也感受不到苦味了。
但是蜜饯还是要买的。
江城虽然地方小，但是蜜饯做的是极好的，可能是生存之道，也可能只是因为喜欢。
温莎就很喜欢买蜜饯，但是周夫人不让常买担心蛀牙，即使这样温莎也经常特地绕路去路过卖蜜饯的店铺。
奥斯卡今天也不买只是看看？
乔辞不不不，今天我有了买它的正当理由。
温莎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药袋子，心里甜面上笑得更甜。
奥斯卡今天你弟弟怎么没跟着你？小跟屁虫不是很黏他姐姐吗？
乔辞嗯……最近他忙的很，大约是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奥斯卡怎么？自家弟弟被别的女生拐跑了很失落？
乔辞我只是很感慨，他都长这么大了，在我印象里他还只是个小屁孩。
明明除夕的时候还是会说要姐姐一辈子陪着自己的小孩儿，其实他已经成长为一个青年了，有自己的想法，未来他想干什么她这个当姐姐的自然是全力支持。
奥斯卡明明你俩没相差几岁还有这么多想法，其实你也是个小孩儿。
乔辞在你眼里，我是个小孩儿？
温莎接过蜜饯的手顿了顿。其实她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的，她有时太在意自己在家里的关系和职责，总是想把一切都担在自己的身上，母亲放不下自己的责任，弟弟年纪轻轻就想独挑大梁。
她有时候觉得很累，不清不楚的，各种方面的，为母亲，为弟弟，为自己，还有父亲。
现在突然有一个人说，其实她也是个孩子，她不该想操心这么多事的。
温莎很想问他，她可以当个小孩儿吗？她有这个资格吗？
更多的，她还是想问自己。
喜欢的是蜜饯还是看到蜜饯就会想到的人。
答案似乎很清晰了。
奥斯卡我想说，是的。
奥斯卡你不应该承担这么多的，我希望你可以无忧无虑的当个小孩儿，也希望陪在你身边的是我。
是什么时候心动的？
或许是那天第一口吃下去的蜜饯太甜了，或许是那天的月亮太大了，而那个人刚好走进了她的眼里。
那天，是正月十五，温莎第一次尝到了江城的蜜饯。
——
1922年6月。
周夫人的闺女温莎要成亲了，还是和刚来江城几个月看房产开发的富豪。
富豪很喜欢温莎，听说两个人是因为蜜饯相识相知相爱的，江城的蜜饯卖的更加的热火朝天了。
周夫人也终于露出了舍不得闺女出嫁的神情，周夫人的儿子南南也是笑盈盈的看着穿着大红嫁衣的姐姐很是开心。
可惜的是温莎父亲依旧在战争前线没有消息，希望温莎寄出去的信可以落到父亲的手中，温莎父亲会开心的。
周震南姐姐喜欢姐夫吗？
周震南的手中拿着最后要盖在温莎头上的盖头，看着镜子里漂亮的姐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笑的太开心好像太假了，哭的撕心裂肺又有失优雅，其实，他更多的还是愤恨的。
乔辞喜欢啊，喜欢的不得了。
周震南可是你们才认识不到半年，姐姐，就确定是他了吗？
乔辞如果兜兜转转我们还是我们的话，那么这个决定也只是或早或晚。
乔辞还有什么问题吗？南南，过了今天你可能就很少看到姐姐了。
周震南那你会永远爱我吗？
乔辞会的，不要担心南南，姐姐永远爱你。
周震南的手上一松，红色的盖头落在了温莎的头上，温莎只觉得自家弟弟因为自己出嫁太过感性，想掀开盖头看看他的神情，然后便听他说道。
周震南我永远爱你，因为你是我的姐姐，我们是至亲，所以我只会更爱你。
爱是刻在骨子里的。
如果所有事情的开始都是因为爱，那么爱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1922年7月。
刚成亲一个月的温莎被发现死于家中，死因割腕自杀。
而前线也传来温莎父亲的噩耗，周夫人伤心过度气绝于温莎的葬礼上。
与温莎成亲的富豪和温莎的弟弟不知所踪。
有人说两人联手谋杀温莎。也有人说是富豪的仇家上门报仇，富豪和弟弟也都被残忍杀害抛尸。
这件事会被当成饭后闲谈，但很快就被人们淡忘。
——
乔辞所以温莎知道自己弟弟有悖于伦理的爱，所以选择自杀结束生命？
奥斯卡不是有悖于伦理的爱。他不会因为伦理而纠结爱与不爱，他只会因为你是他姐姐，他只会更爱你。
周震南有心理缺陷，奥斯卡很早就看出来了。他偏执但是永远不会扭曲自己的爱，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最偏激的方式向自己的姐姐表达自己最迫切的爱。
乔辞打咩打咩，我是乔辞，不是温莎，不要妄想用以前的事束缚我。
奥斯卡我知道，我只是就事论事。
温莎是个胆小鬼，她妄想用自己的生命了结所有事情，可是她低估了周震南的执着。
世上他最爱的至亲失去了生命，那么他也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乔辞哦，所以周震南也是自杀死的。那你是咋死的？
奥斯卡被他杀死的。
温莎是爱着自己的弟弟无疑的，但那只是亲情，周震南一直都知道。他的姐姐最爱的还是这个他最嫉妒的姐夫。
周震南也是个胆小鬼，他怕自己变成了鬼也无法得到姐姐的原谅，所以就干脆将姐姐最爱的那个人也变成鬼，这样就可以和姐姐一直在一起了。
乔辞那还怪可怕的。
乔辞听完他说话只觉得自己更冷了，如果真有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会怎么做？
周震南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不懂得表达爱的小孩儿。奥斯卡又有什么错呢？他只是太爱温莎了。
乔辞如果发生在我身上的话，干脆就都离开好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干干净净。
乔辞把自己心中觉得最好的办法说了出来，后知后觉的想到温莎也是像她说的那样都离开了，只是用了更极端的方式。
如果是自己身临其中的话，乔辞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温莎走的干净。想来想去，温莎这种极端的方法居然是相比之下最好的方法了。
不过这都是一百年前的事儿了，现在拿出来纠结也太过于墨迹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乔辞解决。
乔辞按你所说，我前世是温莎，但是我现在是乔辞，那么你们俩呢？
总不能就温莎一个人转世投胎了吧，按照这俩哥们深情冤种的人设应该抢着和温莎一起投胎吧。
奥斯卡大概是……灵魂碎片。像你看到的那样，南南心智不完全也是因为这个。
奥斯卡也有一部分是你的原因，你知道的，这个房子有你生活过的痕迹，磁场不稳定再加上灵魂不完全，我们俩也许是拼凑出来的。
乔辞鬼先生懂得挺多。
奥斯卡经验所得，其实你每次路过这里我俩都会不受控制的出现，或许我们不是鬼体，而是一种灵体。
乔辞感谢科普。头一次听到有关跨界的理论知识，涨见识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乔辞觉得以后路过寺庙都得拜一拜，牛鬼蛇神多么不科学的事都能让她遇上，佛祖官这么大还是得敬仰，哦对还有财神爷。
奥斯卡明天以后我们大概就消失了，一会儿记得拍视频，你不是还得交差。
“咚——咚——”
是客厅时钟的声音。已经凌晨十二点了。
奥斯卡在我走之前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乔辞我……应该有吗？
奥斯卡其实是我想对你说，辞，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即使没有了过往的记忆，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乔辞不是，道啥歉啊？喂喂？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
十二点的灰姑娘变成十二点惊魂午夜了。
搞不懂。
那就不搞了。
乔辞那我就说一声迟来的再见吧。
就当是听了别人的一段故事，虽然有够狗血的。讲故事的人也一再强调自己就是故事里的主角，但是怎么联系都联系不到自己的身上。
周震南姐姐在跟我说再见吗？
乔辞是啊是啊。
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小子，还以为要消失是他们俩一起消失。
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被他吓到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了。这小子刚刚还说的晚安，还以为直接就走了，大意了大意了。
周震南姐姐还是一点儿都没变。
乔辞不，我变了的，心灵上的变化，只是你看不到。
周震南姐姐，我想告诉你，即使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爱是刻在灵魂上的，我永远爱你。
论，被第一只鬼说谢谢对不起，被第二只鬼告白了怎么破？
答，没法破，因为两只鬼都是话说完就没了。
所得结论，没法破就不破了。
她明明接的是凶宅试睡员，一夜之间仿佛变成了一个心灵辅导员。啊不，更准确的说是一个树洞。
乔辞得，安心睡觉，睡醒拍视频，该干活还得干活。
——
2022年8月。
“乔辞，你老实和我说，你是不是干什么非法勾当了，怎么一个月挣了三万块钱？”电话那头沉闷的声音预示着如果乔辞回答不好这个问题很可能就会让她爆发。
但其实她是三天挣了三万块钱，乔辞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家妹妹说的一个月画了个叉。
乔辞人才市场啊，用人单位啊，很多地方都有高薪岗位的。
“就算这样，那你现在怎么抛弃了高薪岗位又回归你之前说的黑心公司？”
乔辞嘘——我现在就在你说的黑心公司里呢。
乔辞其实原因很简单，总监秘书找我道歉了，并且主动提出给我升职加薪，果然还得是干老本行。
“你都主动离职一个月了，她才找你道歉说升职加薪，你都不想想这其中有没有炸。”
乔辞又默默的将电话那头的人说的一个月画了个叉。
其实她离职一周交上房租就回公司继续编她的代码了。当然那两位总监的秘书也确实替总监给她道了个歉，同时这也相当于公司给她的一个台阶，总不能撕破脸，干脆就顺着下来了。
乔辞有合同啊合同，我一页一页看的，连带着我们公司负责人的签名和公章，一个都不差。
“哦……那行吧。”电话那头的人被噎的无话可说，最后干脆对着麦克风甩了一句，“记得过年回家给我带个姐夫，挂了。”
乔辞喂喂什么？我上哪儿整去？
乔辞看了看已经黑屏的手机，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让这两天本就没睡好觉的她又添了一把火。
草，一种植物。
“叩——叩——”
“乔辞，总监找。”
乔辞哪个总监？
“不知道哪个，我也是个传话的，要不你都去吧。”
草，还是一种植物。
——
走上电梯的那一刻乔辞的内心是无比的宁静，折腾来折腾去，还是折腾回了远点，虽然身份不同，但是心态还是和以前一样。
这个时候她不禁想到了一个月前自己离职的那一天。虽然总像是自己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梦，但是当看到书房旧相框里熟悉的面庞时，她才终于惊醒，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实实在在经历过的。
听故事时的神奇也好，知道真相时的悲伤也好，让她最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个人说的话。
“叮——”
电梯的停顿声打断了乔辞的思考。她静静的等待着电梯门的打开，或许是总监的秘书，也或许是接她班的倒霉蛋助理。
“呼，找到你了，这次我没有错过你。”
熟悉的声音响起，乔辞抬头，那人对着她一笑，不同于之前的只有寒冷的感觉，这一次，乔辞感受到了，什么是如沐春风。
她笑了笑。
乔辞总监大人，算算账吧。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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