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的。

一句无法医治，一声滑胎……还有那无法孕育子嗣，都深深的刺痛了容齐的心，原来她经历了这么多，那时候他在干嘛？

把她害成这样的是他自己，是他因为对容乐的承诺与愧疚，亲赴雪山采药。

是他雪山遇难之后，却没有及时归来，报平安……

当时，

她已经有了他们的孩子吗？那个孩子，也是因他而夭折……

容齐抬手想给自己一巴掌，却手腕被顾云棋突然出手准确的抓住，低头看向她，容齐不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了，当时的她该何等的无助与惶惶。

“容儿，对不起……”容齐闭了闭眼，把所有的自责愧疚难过都往心里咽，在睁开时，沉痛的双眼之中，尽剩对她的爱意，“都是我害了你，害了我们的孩子，对不起，容儿，你不用原谅我，就让我这样一辈子的赎罪。”

顾云棋摇了摇头，“没有恨过哪来的不原谅，这本就不是你的错，齐哥哥……当年是我自己没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常，你不用自责愧疚，这几年我已经能够接受事实了。”

她也是医者，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呢？

雪山之中失去那个孩子，又晕倒了过去，在雪地待了太久，才导致她即便是武功底子好，如今也怕冷惧寒。

她每日里在外面晒太阳，不过就是因为这身体惧寒而已。

至于不能再有身孕，她也已经接受了，连眼瞎都已经成了习惯，还有什么不能接受呢。

她的从容，更是让容齐内心在愧疚中煎熬着，将她拥进怀中，“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到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还有替你养好身子……”

容齐传信给在外不愿归来的傅鸢和顾衍，将顾云棋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还让顾衍回来，顾云棋的医术皆是来自顾衍，有他在，或许她还能重见光明。

把手上的事情都交代了下去，容齐整日的陪着顾云棋，陪她一起晒太阳，把他准备了几年的青梅酒煮来让她喝一些暖身子，把桂花糕准备了许多。

仿佛要把这几年的空白都补上，容齐一刻也不愿离开她半步，看着面前因喝了青梅酒而面色绯红的女子，心中说不出的柔软来。

伸手握住她的指尖，往自己这边一带，顾云棋顺势的跌入他的怀中，低头亲了亲她的鬓角，“这青梅酒的味道可还是原味？”

醉酒的顾云棋咬了咬唇瓣，声音朦胧的似是撒娇，“酸的，不喜欢……”

容齐一愣，端过旁边放着的酒杯，抿了一口，青梅做酒，甘甜醇厚，根本尝不出来她所说的酸味，但他依旧说道，“那我明年改进。”

顾云棋抓过他的手掌，移到自己的心口，“这里酸的，即便是你放再多的糖也不会甜，桂花糕也是酸的，不好吃……”

两人之间的东西，沾了第三个人的气息，又怎么可能还会是原来的味道。

心思通透的容齐，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是他疏忽了，“那容儿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不……我亲自去给你做。”

“你。”

“嗯？”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让容齐怔忡了片刻，跟不上醉酒的人的快节奏思维。

顾云棋红着脸，栖身而上，娇艳的唇瓣准确的寻觅到他的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似是要把所有的相思都化作这一吻，诉尽衷肠。

一吻缠绵悱恻，分开时，媚眼如丝的人更加的醉态朦胧了，修长纤细的手指划过容齐的脸颊，划过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直至压在他的薄唇上。

“想吃你，这还是我独一无二的吧？”

纤指点了点他的薄唇，朦胧不清的话语，却也是因为醉酒而更加的肆无忌惮说了出来，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容齐一愣，随即笑开，靠近她的耳边，清朗的声音沙哑道，“夫人怎么能怀疑你夫君对你的一颗真心呢，是不是你的，由你亲自来验证一下不是更靠谱吗？”

音落，容齐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寝殿之内走去。

光影稀疏，透过层层帷幔照亮整个宫殿。

清风徐来，吹起轻纱飞扬。

交叠的身影诉说这多年的思念，溢出的声音，婉转回唱着彼此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