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再不醒他们可要没命了啊!”
然而在这危急关头,风神却是不慌不忙,只是略带不满的拍了拍昏睡了几天的枫糖的肩。
当他们诧异的回头时,只见裹在素白斗篷中的清瘦少女已然不见了踪影。
“让开。”
下一秒,熟悉的清冽声音在四人耳边响起,长袖将他们裹住又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将他们轻飘飘的放到了一边,她却如白衣鬼魅一般迅速向前飘出两步,迎上了不断轰鸣的鼓面。
“好家伙,感情该醒的时候就醒了。”
饺子暗暗咂舌,单手拽住布布路的后领又将他拖远了些,口中不忘如老婆子一般絮絮叨叨。
“来来来,我们离远点,别挡着人家发挥,你看看她那袖子长度,这一关根本是为她量身定制的……”
枫糖似是不经思考一般,侧步,起势,甩袖,点地,跃起,旋身,甩腰,如翩然的蝶一般,长袖裙裾翻飞间,纤细的腰一甩之下倾得几乎折断,柔若无骨一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使双袖同时落在两面高低不同的鼓上,动作没有一丝一毫偏差。
“好腰!”
赛琳娜看着她的动作不禁嘴角一抽,腰间似乎也开始隐隐作痛,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腰。
“咣!”
大鼓在她通过的那一刻瞬间支离破碎,紧接着新的大鼓和着湿润的雾气瞬间形成,位置不断更替着形成一整个圆,迅速将她整个人圈入了圈内。
雾气掺合着至纯的气元素不断汇聚凝结着,洁白的鼓面莹润剔透,像是一层晶莹的霜雪,宛若水墨画一般重重叠叠旋转移动着。
枫糖似是纤小的蝶,踩着轻灵飘逸的舞步旋转在水墨画间,绵密的鼓点接迭不断,此起彼伏。
腆,颦,拧,倾,点步,平转,圆场,云手,旋身……她的身法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流畅优美,飘逸若仙人之姿,袖若回雪,翩若惊鸿,尽管稍显仓促,但无论大鼓的位置如何来回变幻,长袖总是精准的落在轰鸣的鼓面上,像是提前预判到了位置。
枫糖将长袖抛出再次击打鼓面,又作折腰步,游刃有余间禁不住微微皱了皱眉。
这套身法的鼓点节奏她似曾相识,好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混乱的记忆起源处,有一位总是裹着烟灰色纱衣的小小女孩曾为她一次又一次旋转相同的舞步,背景是纤纤的芳草,她所在的摇篮和她手中的小摇鼓……
墨色长发,洁白裙裾,发间的细小花朵,还有……
当她努力回忆女孩的眉眼时只有朦胧的轮廓和一阵撕裂般的头疼,她不得已停下拼凑零散的记忆。
她似乎忘却了很多事。
幻化成的鼓已全然碎尽,她的身形终于再次显露,一套完整的身法刚好结束,她收了势,拢起了袖,微微垂下眼睑,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姑娘好身法!”
看守城门的老者不知从何处九回十八转的走了出来,昏黄的老眼赞叹的看向枫糖,又禁不住皱起了眉。
“姑娘,老朽是不是见过你?”
“老人家您看走了眼罢。”
枫糖谨慎的后退两步,连连摆手否认,雪白飘逸的纱笠毫无征兆的将她罩住,挡住了那张瓷白的面容。
饺子上前两步,狐狸面具下的声音笑嘻嘻的,圆滑的吹捧着老者。
“怎么会?一定是老人家阅历广博非凡,冥冥间混淆了吧。”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为他们打开了城门。
“还是你这小子会说话。”
“莫要耽搁了,快快进门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