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的师弟曾经对我如此说道：“女儿家气恼之时，万万不能试图跟她讲道理。”
现在，正是小骨气恼之时了。
我默不作声地任由怀里的人发泄情绪，等待她平静下来。徒弟的脾气一向是来得快，去得也快，闹了一阵也就消停了。只是一双水眸依旧气呼呼地瞪着我，仿佛受了莫大的冤屈。
我说：“你既不想御剑，我们不如便回船上去吧。”
小骨瘪瘪嘴，摇头道：“不要。”
我继续问：“那你要如何？”
“嗯……”她思索片刻，有了主意：“你抱我。”
我捏捏她小巧的鼻子：“我这不正抱着你？”
“我腿软……”像顽童耍赖一般，小骨索性瘫软了身体，整个人趴在我怀里。
这小妮子，是在撒娇吗？我失笑道：“这样？”说完，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嘿嘿……”小女子满意地搂住我的脖颈，笑眯眯地在我的嘴角印上一个浅浅的吻：“师父最好了……”
月光如水，水光映月。迎着春夜的河风，我们依偎在一起，乘着横霜在半空中缓缓绕着木船飞行。
世人口中的“花好月圆”，说的就是此情此景了吧？
一阵清风袭，吹来丝丝寒意，我低头问小骨：“冷不冷？”
她忸怩地在我耳边说：“你抱紧点就不冷了……”
“好。”我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依她所言。
小骨的依赖让我觉得无比满足，就连她那些看似被宠坏的小心思也乐在其中。过去，我从未料到有一天自己会变成这般模样：愿意做一切事情，只为博她一笑。
就这样绕了几圈，怀中的小女子不知是何原因，蓦然抬头问我：“师父，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嗯？”我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她咬咬下唇，垂下眼睑，有些沮丧地说：“仙界多的是一等一的美貌仙子，你为什么偏偏喜欢相貌平平的我呢？”
我反问她：“你怎么会认为自己相貌平平？”这丫头未免过于小瞧自己了，我倒是希望她长得平庸一些，如此便不会像过去那般让我不得安心。
小骨不给我岔开话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嘛！”
我沉吟少许，决定实话实说——“不知道。”
“啊？”小女子听到我的回答彻底傻了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是啊，这生性顽劣的小丫头究竟有什么好，竟能让我沉沦至此？而她如何爱上我的呢？生性清冷的我，当时对她如此严厉，她怎么会……
我也要问一问她：“那你呢？你又为何偏偏钟情于我？”
小骨回答得非常干脆——“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这下换我目瞪口呆了——什么？小骨居然是喜欢我的皮相吗？是了，还真有可能，当年初上绝情殿就胆大妄为地偷看我洗澡，还将窥见的景象画在绢帕上。我不由感觉有些无力——真是收徒不慎啊！
想起那福裸背图，我竟有些气息不稳了。
小女子伸出玉手戳了戳我的脸，吐气如兰地说：“师父的仙资，师父的容貌，师父的光彩，师父的气质……”她一边说，顽皮的手极不安分地一路向下，轻触我的喉结、脖颈，最后停留在我的胸膛：“所有种种，都让小骨无法自恃呢……”
小女子一脸痴迷地抚摸着我的胸口，柔嫩的小手仿佛打火石一样，每一次接触，都点起一团火苗。
“师父，你怎么了？”她在我怀里扭动了一下身子，嘟囔道：“你身上怎么这么热啊……”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将耳朵贴在我的胸口上，继而故作惊讶地说：“奇怪了，心也跳得好快呢……”
双手慢慢收紧，我的声音已然异常沙哑和低沉：“你说呢？”
下一刻，怀里的小女子猛然一惊，不可置信地动了动：“你、你……”
“别乱动……”我咬牙切齿地警告她。
小骨耳根都红透了，羞得语无伦次起来：“你、你讨厌……我们还在御剑呢……怎、怎么能……”
“你说得对，确实不能……”
一个口诀，横霜剑快速驶向木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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