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和珍醒过来的时候绿袖就守在她的身边,见她睁开了眼睛赶紧上前伺候。
绿袖默不作声的给申和珍穿好衣服,又给人打水净脸,等做完这一切绿袖才开口道:“姑娘,小厨房做了您爱吃的糕点,我去拿些过来?”
“不用了,我不饿。”
绿袖在心里叹息,老太爷入土为安已经一个月了,这两人还是拧巴着,可怎么办才好。
见人还杵在那儿,申和珍问道:“是有什么事吗?”
“姑娘……”
绿袖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申和珍这便明白了,叹了口气,用下巴示意门外,“又来了?”
可不是又来了?
绿袖神情凝重的点点头,说道:“姑娘,小公爷已经连着跪了一个月了,您看……”
申和珍瞧着外面的落雪,轻声道:“下雪了。”
“,是啊,姑娘,从昨晚开始下起来的。这会儿雪都积了一层了。绿袖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小公爷就跪在雪地里,只穿着一身朝服,怕是要冻出病来了。”
申和珍望着房门,怔怔出神。
事情还得回到爷爷出殡的那天早晨,申和珍浑身酸痛的醒过来,却没有在房间里见到齐衡。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她也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分析,匆匆起了床就想赶去灵堂见爷爷的最后一面。
然而,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见到的,是一身披麻戴孝跪在院子里的齐衡。
视觉的冲击,让前一晚上那些疯狂的记忆突然拥进脑海里,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而那个跪着的人,抬起他红红的眼眶,像极了闯祸的孩童,害怕又委屈。
“珍儿……”
他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申和珍现在不想看见他,可这个人就这样明晃晃的杵在这里,让她根本连逃避的机会都没有。
重重呼出一口气,申和珍选择暂时与自己和解,“你先起来吧。”
申家老太爷的后事处理完后,申和珍不想让父母兄长担心就跟着齐衡回了国公府。
齐衡见人同自己回去,满心欢喜的想要哄人,却接二连三的吃了闭门羹不说,更是连一句话也没说上。
至此,齐衡才知道,他以为的原谅根本不存在。
申和珍打发了绿袖去给自己去泡壶花茶来,等着人离开了,才起身整理衣服,走出房门。
她想,该是做一个了结的时候了。
茫茫白雪间,一抹红色朝服跪在中间,巍然不动。
此情此景,申和珍不合时宜的想起了大婚当晚,也是下着这般鹅毛大雪,齐衡身穿红色喜服而来。
眼前逐渐模糊,申和珍用力的睁大眼睛抬头看天空,这才避免了眼泪流下来。
齐衡听见开门声,缓缓的抬起头来,看见申和珍消瘦了不少的身影,心中悔痛不已。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了这一步,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听见和珍喊“元若”,他便满心妒火,将他二人烧的体无完肤。
申和珍将人叫进了房间。
“珍儿,你信我,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齐衡目光炯炯的望着申和珍,只期盼她还能相信自己,哪怕一丝一毫也是好的。
申和珍缓缓坐下,看着齐衡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齐衡,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