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包大人垂头低脑的恍回他的小窝棚里,“查了一天了,什么都没有!难道这凶手还真是鬼不成?来无影,去无踪?”
“你也别太沮丧,想那王县令也不知在这村里探查多久了,到现在不也还是毫无头绪吗?”话是这么说,可眼看着月上中天,这一日又要过去了,公孙心里也还是沉甸甸的。
“展护卫?你怎么不说话?”
“对了展昭,我今日看见你在一堆废墟前发呆来着,手里好像是拿了一个什么东西?”
“公孙先生定是看错了,我手中并没有东西。”展昭迭口否认,这还是他第一次撒谎呢,感觉,实在是不怎么样。
见展昭极力否认,公孙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下疑虑确实丝毫未曾减少,他十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对方一定是在极力隐藏些什么。
夜深了,三人也在棚里找了处比较干净的地儿睡下了。只是,这样的夜,注定是无法平静的。
“先生,你也起来了?”包拯鬼鬼祟祟的挪到熟睡的展昭身边,正打算干点什么,就发现对面公孙策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你不会是也想到了吧?我家包大人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公孙一脸揶揄的看着他。
“人在说谎时表情会格外严肃,我早就看出来了,展护卫一定是发现什么了。”说着,他便拿手往展昭身上摸去,只是还未把手放上去,就被公孙制止了。
“等一下,你听,他在念叨什么呢?”
听了公孙的话,包大人果然发现眼下这人嘴角翕动,真的在低声说着什么。他轻手轻脚的凑上前去。
“阿捡,阿捡,不,不是……王上,不要……”
“阿捡?他在叫幽无殇吗?什么王上?是当朝皇上吗?”包拯一脸不解的看着同样深处迷雾的公孙先生。
“听不懂,不管了,先看看他发现了什么东西再说!”公孙的手一下子伸进展昭怀里,刚碰到暗兜,便被人一下子擒住了手腕。
“疼疼疼,展护卫,是我!”
“公孙先生,怎么是你?你要做什么?”展昭一脸不悦的盯着眼前正痛苦的甩手腕的人。
“展护卫,是我们该问你吧。你到底发现什么了?还有,你为什么会在梦里叫幽无殇的名字?”包拯难得的严肃面孔。
“这是我的事,不劳大人费心了。”
“你的事?这是整个阿木村,整个周县,甚至是整个大宋的事,发生如此诡案,人人不得安生,你要是发现了什么不说出来,那与凶手有什么不同!”
“不,他不是凶手,他不是,他不是……”展昭再也受不住,一边摇头一边狂奔到外面,直跑到包围村子的那片树林深处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又做起了那个梦,梦里的阿蹇,白衣翩翩,卓然而立,只是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凑近点仔细瞧瞧他了,当迷雾散尽,逐渐清晰的,是那张虎纹面具,在那面具之下,他就那样悲切的看着他,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无奈,深深刺痛着他的心,他想告诉他,无论如何,他都信他,无论如何,他都会在他身边,哪怕时光流尽,万事成烟,他也依然会等着他,守着他。可他却只能眼看着那人越来越远,像抓不住的月光,像在手中漏尽的沙砾,他拼命地想求他,不,不要走,不要离开,他拼命地对他说我信你,你不要走,可到头来,他只能无力的喊一声王上,可是,为什么是王上,原来那人,是他的王吗?
此时此刻,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要见到那个被他捡回来的人儿,他想,无论如何,也让他把面具摘下来看看,他会告诉他,他不怕他面貌丑陋,也不怕他脾性古怪,他只是想要看看他。他只想问问他和自己的梦中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跟这个村子,甚至是杀害这一整村村民的凶手又是什么关系?
“公孙先生,你为什么不追上去?”
公孙策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的瞧着包拯,“废话,那你怎么不跟上去?”
“我倒是想,可我跟不上啊!”
“那不就结了,像他那样的轻功,谁能追的上?”公孙无奈的跌坐在地下的石头上,又意味深长的看着展昭跑远的方向,“再者,我们还是应该选择相信他,展昭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他的话没多久,就有人气喘吁吁的跑进来,是个报信的衙役,“报包大人,”那人气还没喘匀,就急忙作起揖来,“我们王县令让您尽快回去一趟,淇水村昨夜也遭难了!”
“什么?”包拯和公孙惊得一齐站起来。
“也是像阿木村这样?”
“回包大人,正是如此,一夜之间,全部村民,无一幸免。”
这下,是真的没有人再敢说话了。
正好,就在这时,展昭也已经失落的走了进来。
“展护卫你来的正好,淇水村也遇害了,我们即刻启程,赶往淇水村。”公孙策已经忙不迭的收拾起东西来了。
“包大人,公孙先生,我想先回开封府一趟。”听了别村遇害的事,说不震惊是假的,可现下确是想见到那人的心思战胜了一切,不知道那人的腿好了没有,应该还没有罢。其实,他心里,确实是希望没有的,甚至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在心底里暗嘲自己的卑鄙,可是,如果那人的腿已经好了,那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罢,毕竟开封离周县那么远,他身子又那么虚,走不得远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