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周九良还是要感谢君素的,如果不是她强行海底捞月这满满的一杯水就整个都浇他鞋里了。
周九良鞋子厚,等水渗到鞋里的时候已经凉透了,可君素那手却被烫了个结结实实。
君素放下杯子的一瞬间就冲进了卫生间,开始用凉水不停的冲洗,后边四个人也是急冲冲的跟了进来,不过张云雷由于腿脚不是很利索,等他挪到卫生间的时候卫生间已经被三个大老爷们外加一个小姑娘挤的严严实实。
眼见着君素白皙的手慢慢红了起来,旁边泪窝子极其浅的孟鹤堂眼窝都红了,周九良眼里也是写满了担心,杨九郎稍微靠谱点儿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查烫伤怎么应急了,被挡在外面的张云雷也一直问怎么样了,反倒是受伤的君素一脸冷静的继续冲洗,看着除了有些红肿没什么别的反应的手淡定的说了句。
君素好像没什么大事儿。
旁边周九良的白眼都要翻出天际了,杨九郎好像也是,不过也不太明显。
周九良你说说你,打小学三弦儿人师父给你讲的你都喂狗了?
周九良心里担心的要死嘴上却依旧不饶人。
周九良那一破杯值多少钱啊,你就非得用手接,孟哥cei过的杯子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你让人家团聚去不挺好的么?再说你孟哥能有多穷能缺买套杯子的钱?
如果说孟鹤堂总是操着老父亲的心,那周九良唠叨起来就和老妈子不差分毫。
周九良之前学三弦儿还嫌受的罪少是吧,你这双手跟着你也是倒了血霉了,这手你要不稀的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我看你以后要是真弹不了三弦儿你怎么办,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去。
周九良训起人来那嘴毒的劲儿跟君素妈妈也是如出一辙。
其实也不怪小先生唠叨,他也是打小练三弦儿长起来的,其中吃多少苦受多少罪自然一清二楚,虽然看起来小先生样样全能好像要吃更多的苦,可君素一个小姑娘不也是学校里的功课门门没落下么,甚至还样样拔尖。
打还是周航的时候他就总听师父跟自己唠叨,以后说不准得指着这手吃饭呢,你要不保护好了,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等你老了就知道了之类的,小先生不信君素的师父没跟她说过,可君素在那翻来覆去的冲自己的手周九良才第一次仔细打量君素的手。
这根本不像一个女孩儿的手,虽说弹三弦儿的总归要比平常人手上茧子多一些,可君素手上的茧子也太多了些。
一般他们弹奏弦乐器的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都是在手指第一个指节的手指头肚上有茧子,可看君素这手,连手掌和第三指节上都有薄薄的一层茧子,乍一看跟个从事体力劳动的人似的,也不知道小姑娘平常忙叨什么了能磨到那。
除了茧子之外更让小先生不能理解的是君素手上那些细小的伤口。有些能看得出来是最近才割破的,有的看起来年代已经久远了,只留下浅浅的疤痕,难以想象当初受伤的时候这口子到底有多深多大。
周九良你说说你,你这手哪还有个闺女样,比杨九郎内手还粗,你就说说你天天都忙叨什么呢,手上剌了口子连个创可贴都不贴,还有你那文身,你回去不得让我师叔撕吧了。
唠叨人就是这样,一旦开了头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挨个都给你数落过来。
杨九郎得了,你少说两句吧,我去药店买药,我看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不用去医院。
杨九郎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小姑娘让自己师兄当着这么多男生的面儿数落,要是心窄点儿的得当场断道。
杨九郎说完拿着车钥匙下了楼,终于张云雷得以挤进卫生间。
张云雷来来来,我看看,疼不疼?别听你师兄瞎说,这手多好啊,会弹三弦儿,会刻章,写字儿还好看,你上回送我的扇子我回去我就挂起来了,郭麒麟眼馋着呢,这文身也好看,你看在这儿的这几个谁还没个文身啊,周九良他不也有么,不也没让师父撕吧了嘛。
张云雷看君素不说话只当君素委屈了,被烫了一下还让自己师兄数落了这么一通,搁谁谁不委屈啊。
君素没事没事我也不怎么疼,真不疼。
君素第一次显得有点儿不知所措,因为对于自己这双多灾多难的手这点儿“小情侣”早就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了。
君素我也就是下意识的那么一接,也没想这么多,我也知道我师兄他是担心,但他不是没你会说话嘛,你也就别数落他了。
要说委屈是有一点,但也没到生气的地步,但说话间还是捎带捎带他解解气。
周九良那你身手也是够利索的,不过比起德云敢死队的成员们还是差了点,以后继续努力哈。
周九良看辫儿哥哥护卫队的队长不在也是放飞自我了,连师兄都敢怼。
张云雷嘿,本事了啊你,孟儿,封他箱。
孟鹤堂不是,我封他箱不是把我自个儿也封上了么。
孟鹤堂委屈巴巴的,再配上刚才被君素吓红了的眼圈,连君素这个女生多觉得她孟哥太委屈太可怜了。
这一下把剩下的仨人全都逗笑了,再也没了之前严肃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