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十分钟,边伯贤就到了,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冷泞漠躺在床上的样子。
憔悴而美丽。
冷泞漠,我要拿你怎么办?
边伯贤“醒了就别装睡了。”他望着她床头前输液架上的吊瓶望得出神,看着盐水一滴一滴地下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冷泞漠缓缓睁开双眼,美眸没有情绪。
冷泞漠“……边少爷送我来的?”
边伯贤没有说话,他的内心在纠结,瞒天过海一向不是他的作风,为什么如此简单的“不是”二字却说不出口。
沉默之际。
冷泞漠“……谢谢。”虽然不喜欢他,但毕竟帮了自己,一句道谢还是需要的吧,毕竟她也不希望事情闹得太僵。
边伯贤放在口袋的右手握成拳,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温暖而冰冷,侵蚀着他的内心,这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
虽然这样不仁义,但为什么,他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边伯贤“好些了?”要他说出关心人的话实在是有些困难。
冷泞漠“嗯,没什么大碍了。”
边伯贤“那就出院吧。”边伯贤收回看着吊瓶的目光,“暮佐。”
“少爷。”暮佐出现在门口。
边伯贤“办出院手续。”
“是。”暮佐转身离开。
冷泞漠单手撑着身体缓慢坐起,她的身体什么时候弱成这样了?果然太久没锻练还是不行啊。
边伯贤“回去收拾一下东西。”
冷泞漠“……做什么?”
边伯贤“搬去我的别墅。”
冷泞漠吓得一下子手滑,“啪”一声掉下病床。
“没事吧?”边伯贤来到冷泞漠身边,想要扶她起来,手伸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冷泞漠盯着他的眼神,畏惧而憎恨,还有一丝的不敢相信,而她之所以会有这种眼神,只是因为条件反射,三年无人岛上的日子可不是人能过的,她只是习惯了这种眼神,但不敢相信,却是因为边伯贤的举动,和他眼里毫不掩饰的紧张和担心。
她以为,他这辈子除了淡漠就不会再有别的眼神,为什么?要在她决定放弃的时候,再给她回旋的余地?
冷泞漠“没事。”冷泞漠有些慌张地移开视线。
边伯贤偏头看了看冷泞漠的左手,因为掉下床的幅度太大,针管已经被拔了出来,手背细小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涌出暗红的血液,冷泞漠好看的手被染上可怕的颜色,显得触目惊心。
边伯贤“别动。”边伯贤从西裤口带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捂在冷泞漠手背的伤口上。
冷泞漠被他一句“别动”吓住了,听话的一动不动,教官的话她都不怕,却不想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会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害怕,冷泞漠,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习惯。
按了一会,直到血不再有向外冒出的迹象,边伯贤才松开手。
边伯贤“还疼吗?”
冷泞漠机械地摇了摇头,今天他的举动,实在让她吃惊,即使动作略为僵硬,但这都是前世她从来没见过的他的状态,若是以前他能用这样的十分之一来待她,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了。
边伯贤“那就好。”边伯贤刻意不看冷泞漠的眼睛,是的,他在害怕,他害怕再看到她刚才那种眼神,他不想她拒绝他的好意,一点也不想,即使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的做法,他也还是宁愿这样一直欺骗下去。
“少爷。”暮佐选择了最合适的时间点出现。
边伯贤“走。”边伯贤又恢复了他以往冰冷的外表,冷泞漠一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若不是边伯贤的手帕遗落在一旁,她会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冷小姐,该走了。”暮佐很有耐心的等着冷泞漠。
冷泞漠不着痕迹的把手帕放进口袋,站起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