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 黄精 某一天,陈尘出去玩,路过山野小市场。“这野桃怎么卖?”一女子凑到小摊上问,价位也十分便宜。石子小径两旁,都是当地农民当着小商贩,卖的大多是山野之货,像野木耳、野茶之类的。 陈尘也饶有兴致地凑过去。 “这是什么?”陈尘指指竹萝筐内摆的奇怪物事------干巴巴地缩起来的茎状物,色泽从略带透明的黄到褐色,一节节的,长着一小截一小截的根须,明显就是某种植物的块根。 “这是黄精。”小贩道。 陈尘心中一动,想起来以前曾在书中看到过,黄精此物长于山中,曾有一大侠便是吃了它才成就非凡。这是传说不知真假,但医药书中对黄精还是有记载的,此物性温和,无毒,味甘,益气培神,是个好东西。抱着试试的态度,陈尘还了价,买了一斤。 陈尘回家上网查了查,确认黄精确实可以长期服食,且对高血压有好处,陈尘大喜,他母亲年有高血压的毛病。 于是,晚饭桌上就多了一碟蒸黄精。 黄精难以煮透,且越煮越甜,入口好似云片糕,若非有些药味和麻痒,实在是相当的美味。 这日晚,洗濑完毕,路过餐桌,顺手拿了根黄精来啃,黄精上有节,圆圆的一个疤,每一年长一节,他这次买的普遍都是五六年的样子,啃着啃着突觉不对,沙凌低头一望,只见自己手中的这节黄精中间居然是空的,渗出乳白色的液体。 “坏了?”陈尘走到灯光下,细细看,只见那乳白色的液体中隐隐游走着丝丝银光,竟似有许多条银色小虫在游来游去,而且此时无需靠近,陈尘也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那幽香清凉甜美,令人心旷神怡。 陈尘脑海中一闪而过某些武侠书中的片断,“石中黄子”、“万年灵乳”这样的字鲜明地跳了出来。 陈尘的手抖了一抖,难道有奇遇?书中常写主人公食得天材地宝,得以修的一身好武艺。陈尘心潮澎湃,但吃到好东西,改善体质,提升气感,或者还能挖掘出一两样异能,这个要求总不过份吧? 可是万一这不是什么灵乳仙丹,而只是黄精坏了,里面的银光只是寄生虫,那可怎么办?万一那银虫钻进体内,像卫斯理的小说里面一样把他啃个精光如何是好?他若死了倒还罢了,年迈的父母由谁来奉养? 一念至此,陈尘那颗火热的心顿时冷了下来。 看着手中冒着香气的白色液体,陈尘左右为难,矛盾之极。 一个是拥有不平凡的人生的机会,一个是亲恩难弃的家人,孰重孰轻? 一瞬间,两个念头来回争斗,陈尘这一生中做的所有的决定都没有此刻这么痛苦艰难过! “哎呀!”陈尘的视线落回那截黄精上,不由惊叫出声,只一会儿功夫,那液体就少了些许,黄精不过手指粗细长短,那一小滩神秘液体本来也就只是一口左右,现在又少了些,陈尘不禁大是可惜! 但是这更让他的想法往“此物是天材地宝”的方向靠了,没看那些书上都说,天材地宝出世,如不当即采撷或服用,就会自然挥发或者自己逃跑之类的。 陈尘心中一急,脑子转得快了,竟然想出了个折中的方法。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牙签往液体中挑挑,肯定了里面并无虫物,银光只是纯粹的光华流转,心中的担忧就去了大半。 以他的意思,最好还能有个小动物来试一下是否有毒,但是他们家并不曾养有宠物,事情又从急,他只能放弃,而是硬着头皮地沾了一小点液体入唇。 陈尘想过了,若是有毒之物,他尝的少,抢救也来得急,若是无毒当然是一口吞下。 至于是否有微毒之类的,他也顾不上考虑了,至少如今这般做法,把本来十打十的危险减少了一半左右,况且在他心里也不太相信香气这么好闻的东西会是什么毒物,再者黄精本就是益气凝神的温和中药,应当无害才对。 那小滴液体沾在沙凌舌尖,顿时陈尘恍若站在碧水池边,天际蓝天白云倒映池中,清晰可见,有若镜照,山风徐来,水气沁凉润渗,通体舒泰…… 陈尘喜上眉梢,不用说了,这定然就属于天材地宝的行列了,再不犹豫,他一口将液体全数倒入口中,又细心地将粘在黄精上的液体都舔干净了。 只是小小的一滴,就将陈尘带入美妙的境界,不用说一整口子,刹那间,一股清凉干净的气息从口腔直传入五脏六肺,上延至脑部,下展至四肢百骸。 陈尘仿若飘在云端,整个人轻飘飘的,周身的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感觉到极度的愉悦轻松,脑海中一片空白,早已想不起身在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心念一动,似乎想做什么,但又完全提不起精神。只是这心念一动,长久以来习以为常的修练法门自然而来地运转起来,本能地随着陈尘的一呼一吸,进入体内正在四逸的内力向他的丹田部位集中。 陈尘所料不错,他偶得的确实是件天材地宝。 在这段黄精初生成时,曾有一道地底灵泉擦身而过,灵泉内滚动着稍许细若泡沫的小水珠,这些水珠似液似固,是地之灵气的凝结。 这种灵泉因地气变化偶尔从地底深处逸出,极之难得,而且就算有人能看到也无法收取,若用玉石收取,灵泉在触到玉石时便会溶入进去,玉石得灵泉滋养,继而进化成上好的美玉,得到的不是灵泉而是一块美玉,若用其他材质收取,则直接挥发,唯有用灵木才能够将其收取下来,而千年黄精就是灵木的一种。 那时这株黄精已有百年,虽还不是灵木,毕竟材质放在那里,碰巧有一滴灵泉水珠溅在它身上,被它纳入体内,有了这滴灵泉,这截黄精百年缩回一个节,长了五六百年,竟然缩到五个节了,这才被山民当普通黄精拿了来卖。 而在这五六百年内,那滴灵泉水珠在黄精体内,继续吸纳吞吐天地灵气,结合木之精气,成长至一口的体积。 灵泉被陈尘喝下去,经脉骨骼都发生了异变,这还只是无意识的过程,若是碰到真正的高手,用功法吸收,脱胎换骨不说,还至少增加几十年功力,只可惜被陈尘这个不懂修炼之人糟踏了。 好在灵气逸去一半后,沙凌心中一动,气聚丹田,虽然法门很差,至少也收敛了小部份,没有全部浪费。 这也是陈尘的福泽,如果是普通人吃了下去,那股清灵之气在带给人舒服感觉之余,还会冲散意志不坚定者的魂魄,陈尘借着气聚丹田,不仅化灵气为已用,且躲过了失魂落魄的悲惨结局。 这些灵气一部分进入丹田,凝成一小团,一部分进入陈尘的脑部后停留下来。 其余的,在沙凌无意识地气聚丹田时,停止向体外散发,而是丝丝缕缕地停留在他的肌肉血脉中。 可以说,这口灵泉被陈尘浪费了十之八九,但是那剩下的一二成就给他带来了足够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