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学校广播如约响起:“临川一中,校园之声,青春的悸动,我们一起聆听……”
广播放到一半,却听主播说道“哎?你是谁?”随际传来了欧阳的声音。
“我是高一一班的欧阳,在这里想对陈默同学说三个字:‘我爱你’,自打初中……”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划过,麦克风没了声音。
原来,是教导主任高升关了电源。
下午,关于陈默与欧阳的故事在学校里就传得漫天风雨。
“你听说了吗?陈默与欧阳初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一个女生与同桌小声嘀咕着。
才一会儿工夫,陈默与欧阳的故事就有了好几个版本——
有的说,初中是欧阳甩了陈默,现在又后悔了。有的说,是陈默甩了欧阳,但是欧阳死缠烂打。还有的说,是因为我张扬的原因,陈默才否认与欧阳的关系。
总之,不是陈默与欧阳的爱恨情史,就是我们之间妥妥的狗血三角恋关系。哎,这剧情精彩的堪比一部年代大戏啊!
从那天起,陈默的书包里、课本里、文具袋里总会出现欧阳的情书。
“张扬,我……其实我与他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你要相信我……”陈默说道。
早上八点,大家换好了服装候场准备着。
欧阳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冲我说道:“昨天算你运气好,今天下午放学咱们北郊网吧门口,有没有胆儿来?”
“对不起,没时间。”我说道。
“谁要是输了,谁就退出!”欧阳说道。
“好啊!只要你言出必行,那我们就奉陪到底!”江鹕说道。
“喂,欧阳肯定是早有准备,你怎么……”韩旭问道。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只有他会搬救兵吗?”丁湘说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是阿龙吗?我丁湘啊,那个……”
“好了!”丁湘一个电话就搞定了搬救兵的事。
“阿龙是谁?”高明一下急了。
“我之前的‘蓝盆友’!”丁湘狡黠地笑道,剩高明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好了,到咱们进场了!”我说道。
演出很顺利,就在主持人要宣布结束的时候,欧阳突然抱着吉他冲上了舞台。
他抢过话筒,深情地冲着陈默说道:“下面这首歌,送给我一直喜欢的女孩,陈默——一个人在这个夜里/孤单得难以入睡/真的想找个人来陪/不愿意一个人喝醉/醉了以后就会流泪/数着你给的伤悲/为什么你总让我憔悴/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
顿时间,底下的观众都被欧阳迷人的嗓音吸引了,不知不觉跟着唱了起来。
更有甚者,台下的女生竟然跑上来送花。
“欧阳,欧阳……”大家喊着。
我实在忍不住,也冲上了舞台。
“张扬,张扬……”见我上台,一半的观众叫着我的名字。
突然江鹕在台下大喊了一声“张扬欧阳在一起”。
就这样,大家改了口号,冲我与欧阳喊道:“在一起,在一起……”
在江鹕的“精心包装”下,张扬欧阳cp组合“强势来袭”,这不知道惹得多少女生心碎……
教导主任担心场面失控,他强制解散了演出,所以大家也只好意犹未尽地离开了。
不过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全学校学生都知道了“‘张阳’cp”,以至于大家甚至都快忘了之前我们仨之间的恩怨。
很快,“陈默与欧阳”的故事有了新的版本——张扬与欧阳之间被陈默插足。。。
哎!江鹕一听到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简直“惊呆了”——你没听错,这真的是江鹕的原话。
我突然间想到语文书中鲁迅先生的那句名言: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流言尤使我耳不忍闻。
既然“耳不忍闻”,那就干脆“不闻不问”。若能用阿Q的“精神胜利法”暂时麻痹自己也是好的,因为此刻我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约架。
下午放学,我带着一腔醋意,和丁湘、江鹕、高明四个人一起到了北郊网吧。
“不是吧丁湘,你还混黑道呢?”江鹕问道。
“那是,本女王可是黑白通吃!”原来,那个阿龙是丁湘的表哥,初中毕业后就和一帮子兄弟经营了一个类似于黑社会的组织——临川黑帮。在这一带可以说是黑帮中的“龙头企业”。
这临川黑帮虽然名声在外,其实就是一群游手好闲的人无所事是,只好以帮架或替人打架为生。
“哎,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亲戚!”江鹕对丁湘说道。
突然乌泱泱的一帮人冲到了我们面前。一个双臂刺满刺青的人对丁湘说道:“是丁湘姐吧!我们是龙哥派来帮忙的。”
“有劳了!”丁湘双手抱拳,大有侠女之风。
很快,欧阳也带了一帮痞子赶到了。他们每个人嘴里都叼着燃烧得只剩下半截的香烟,手里拎了根手腕粗细的木棒。一个杂毛小子将抽完的烟把儿吐到地上。
他用右脚尖使劲儿碾了碾烟把儿,而后恶狠狠地说道:“呸!哪个孙子叫张扬?”
“这又是何苦呢?大家都是同学,我看不然算了,别伤了和气……”高明好心劝架。
“不是,你分得清敌我吗?你到底哪头儿的呀?”丁湘将高明呲儿了一顿。
“废什么话?兄弟们抄家伙!给我往死喽干!”欧阳一声令下,两帮打了起来。
十分钟之后,两帮人手中的家伙什儿都不见了,大家乱作一团,都在地上打滚似的撕扯。
约莫又过了三十分钟,一辆警车经过时停了下来。我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大家落荒而逃。可是还是有几个人不幸“就义”,其中包括——高明和欧阳。
丁湘急着问道:“高明怎么办?”
“别着急,我爸认识这儿的派出所所长,可是……”江鹕话说了一半。
“可是什么?”丁湘问道。
“他爸要是知道他打架,一定会活剥了他的皮!”我说道。
“算了!豁出去了,为兄弟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江鹕打算牺牲掉自己的“两肋”,找他爸帮忙。
高明可算是被江鹕他爸从警察局里“捞”了出来。
“我说,你与欧阳打架的事,算不算‘相爱相杀’啊?”丁湘突然暴露了腐女的本性,她对我说道。
“怎么,你吃醋啦?”我一下怼地她哑口无言。
“你们看公告栏了吗?”江鹕走过来问道。
“没呢,怎么了?”我问道。
“欧阳被通报了,好像是严重警告处分。听说,也要停课至少一周!”
“那,这算不算他输了?”高明问道。
“算!当然算了!这样他就彻底退出了!”丁湘说道。
“哎呦!”江鹕刚坐下,就叫出声来。
打架的时候,大家都受了伤,我后背上还有三道血印子呢,所以这几天我都是坐公交来上学的。
“那么粗的棍子,我现在想来后背都直冒冷汗呢!”高明想到打架的情景说道。
陈默说道:“好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大家还是别提了。”
“也是,听你的!现在咱们还是好好期待一下演出名次吧!”我对陈默说道。
“吁!张扬,没想到你是‘妻管严’啊!那你以后的日子不就惨了,我先提前为你默哀五块钱儿滴!”丁湘说着双手合十,闭眼默哀。
陈默一下不好意思,她将头转向窗外。正巧,看到了立在公告栏边上的欧阳。
只见欧阳一下子将贴在公告栏上的通报撕了下来,揉成一团一脚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随际,欧阳跑到球场与一群高年级的学生踢起了足球。
“陈默,你在看什么呢?”我问道。
“没什么。对了,国庆你去哪儿玩了?”陈默问道。
“去了北京一趟,看看我的大学!”我伸了个懒腰说道。
“你的大学?你想考哪个大学?”陈默问道。
“我想报北京大学的天体物理学!”我眼前一亮。
“天体物理学?听起来好像很深奥哦!”
“就是‘天文学’与‘物理学’的一个交叉学科。康德曾说过:Two things fill me with constantly increasing admiration and awe, the longer and more earnestly I reflect on them: the starry heavens without and the moral law within……”
“哦,这句话我知道: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值得我们深深景仰,一个是我们头顶浩瀚的星空,另一个是我们内心崇高的道德。”陈默得意地说道。
“嗯!生活的理想,就是为了理想的生活。小时候,我就很喜欢追逐星光,这片浩瀚的星空一直深深吸引着我……”我说着说着,开始了一阵遐想。
陈默不知为什么,也陷入了沉思。
“对了,陈默,不然你也报北京吧!这样咱俩就又能在一起了。”我说道。
我在等待陈默点头,突然上课铃声响了。
王立宏说道:“因为这几天下雨,所以升旗仪式取消。关于国庆前的演出,比赛成绩已经出来了。”
大家全都屏息,期待着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