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现在,刚好十年,杨翀十五。
默林轩内,杨翀看见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在舞剑。
那男子看见杨翀,停了下来,走到杨翀面前跪下:“属下夜珩,参见主上。”
“夜珩?”杨翀仔细观察那男子的相貌,认出他就是昔日的石头哥哥。“是你,你怎么会在云天之巅?”
“是当年沈大侠带我来的,夫人留我在这里,我的任务就是在暗中保护公子的安危。”
“保护我?是我害你父母双双丧命,你不恨我?”
“属下不敢。”
“不敢,还是不恨?”
“我恨杨常风。”夜珩一字一句道。
“好,那你可愿随我上京城?去找杨常风报仇。”
夜珩日日苦练武功直至深夜,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替父母报仇雪恨,他当然愿意。
“你要走?去哪?”
“京城,我想参加这次的科考。”
“科考?你一个习武之人,要科考做什么?”
南宫协听闻杨翀要离开云天之巅一段时间就已经很疑惑了,现在他又说要参加科举,南宫协更加奇怪,既已是江湖中人,与那舞文弄墨的文人便扯不上什么关系,她的儿子是要奔着武林盟主之位去的,要那功名有何用?
“娘,小李飞刀李寻欢不也去科考了,还中了探花呢,然后他小李探花的名号就传遍了大街小巷,我去科考,保证给你考个状元回来,你有一个文武双全的儿子,难道不觉得很骄傲吗?”
“你要是高兴就去吧,什么时候回来?”
“光行程就要许久,若是中举了总要当几天官过把官瘾的,便与母亲约定三年。”
“三年!那么久!”
“娘~”
南宫协抵不住儿子的撒娇,勉为其难的的答应了。
“好好好,去就去吧~”
杨翀与夜珩启程上路,快马加鞭三个月,终于来到了京城。
“公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到驸马府去。”
“夜珩,你太心急了,杨常风权倾朝野,驸马府戒备森严,要进去谈何容易,更何况就这样让他死了,我觉得,太便宜他了。”
“那公子的意思是……”
“我要让他一无所有,让他不择手段夺来的权力地位都一一失去。”
南宫协并不知道杨常风的事情,她只知道杨常风已经葬身在了默林之役,杨翀此番进京只为赶考。
而杨翀告诉母亲的也只是为了科举,那他就一定要参加科举才好向母亲交待,第一步就是去书院报名,他找到了翰林书院。
林正峰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了杨翀是个可造之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父母是何人?”
叫什么名字?名好说,他却不知道该姓什么,他姓杨,可是他恨杨常风,恨到都不想用他的姓,他母亲姓南宫,可南宫协为了杨常风叛离孔雀山庄与南宫世家一刀两断了,师父姓沈,可他又怎能让人说天下第一名侠教出来的徒弟竟会注重名利,或许该用外公的,旁人只会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可用之姓虽多,可却无一个能说出来让他人知道。
“我从小无父无母,曾被一位姓沈的妇人收养,供我念了几天书后也撒手人寰了,小时候别人都叫我鸿雁。”
看他气度不凡,竟是个孤儿,人倒是才华横溢,只可惜家境贫寒,虽说寒门世子大有人在,可如今皇上病重在床,驸马把持朝政,为拉拢朝中大臣将各官员位置都给人大臣之子当做人情,他买官卖官,要当官不靠才华,只考家世和财富,寒门再难出贵子。
“英雄不问出处,鸿雁于飞,只是日后你若入朝为官,可不能再叫什么小鸿雁了,今日你前来报考也需有一个有名有姓。”
“还望老师赐字。”
林正峰点了点头“既然你幼时受过一位沈姓妇人的恩,便用她姓,至于这名,便取一个翊字吧。过几天有一场赛诗会,你若能在诗会上拔得头筹,那你的名声便能传出去,日后也有利于你的仕途。”
“多谢老师指教。”
与所有的莘莘学子一样,杨翀在翰林书院报名之后就在京城寻了一间客栈住下了,温习功课以备科考。
“公子,你整日闷在屋里,不如出去走走吧。”
夜珩是个急性子,杨翀为了考试整日待在屋里看书,夜珩也只好待在屋里陪他,他倒不怕杨翀闷坏了,毕竟在云天之巅便一直如此,可是要再不出去,他身上就快长蘑菇了。
“你呀,就是没有耐心,正好今天晚上有个赛诗会,你要不跟我一起去?”
“赛诗会?那是文人去的地方,我一介粗人,去那做甚?”
“赛诗会上人才济济,王孙贵族都会去,说不定还能结识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日后我们做起事情来总有些好处,若是你不愿随我一起去,那就待在客栈里,或者自己到外面转转。”
“那可不行,夫人交代过,要我保护你的安危,我可不能离开你。”
“那你就跟我一块去吧。”
赛诗会上,夜珩意兴阑珊,他一个习武之人实在无法喜欢这种舞文弄墨的东西。
“夜珩,我去比赛了,要很长时间,你要是觉得无趣便随便转转,不必那么担心我,我至少也会武功,一般人不是我的对手。”
“呃…好吧。”
比赛已经开始,一个男子一直在众人之中出类拔萃,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去取得本次赛诗会的状元之时,杨翀出现了,面对各种问题,他们二人都对答如流,不分上下。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这谁呀?不要命啦,敢跟当今皇上最宠爱的江辰殿下比试,真是不知死活。”
“可他真的是学富五车啊,两个人都很厉害。”
题目都已经全部答完,可二人却仍是不分胜负,竹竿子为难的说道:“二位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这题都没有了,可你们还是没有比出个胜负来,要不依小的看,二位公子并列第一如何?”
“这算什么?今天本公子偏要与他比出个胜负来。”
“可是公子,没题了,没法比啊。”
“这有何难,再出几个不就行了,你要是说不出来,在场这么多才子佳人,随便一个人都是才高八斗,我就不信,还不能同他拼个输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