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的白雪纷纷扬扬的飘落,如同灼灼的心,坠到了深渊,没有人能救赎。这是灼灼被贬到冰原的第三百个年头,陪伴她的只有这一望无际的冰雪。这里没有白昼,永恒的黑夜让这冰原多了几分肃杀的意味,也让这冷浸到了骨子里。
一袭白衣包裹着消瘦的身躯,灼灼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冰原上。灼灼本是火神之女,在这冰天雪地中早已伤了根本,火灵也所剩无几。
“这就是对你的惩罚呀,不要再妄想了”,灼灼自嘲地笑了“他本就是个无心之人,不,应该是他的心从不在你这里罢了。”笑着笑着,眼角滑落了几滴泪水,只是这泪水还没掉落在雪地上就已经被冻成了冰。或许这三百年不仅散了灼灼的火灵之力,更消散了她的执念。
看着远处东方突然出现了一点火红,灼灼一阵恍惚,这样火热的颜色曾经是自己最喜爱的,却为了那人连这些喜好都一并抛弃了。多么卑微,多么可笑,如今再看到这样热烈的颜色竟然觉得眼眶那样灼热,就如同这种火红带着温度,烫伤了她那麻木的心灵。
然而那火红却越来越大,灼灼的眉心也紧紧地锁在了一起。她已经猜到了,这是火族最高贵的坐骑炎龙——她父王火神的坐骑。而自己被贬来冰原之时,天帝便下了旨意,不准火族之人前来探望她,直到五百年惩罚过去,她也猜到这是那个人在报复自己。然而还没到惩罚期限,父王怎么会来这冰原?
她驾驭着所剩无几的火灵腾空,向着炎龙疾行过去,却没有看到父亲那永远带着慈祥笑容的脸,在炎龙背上的是大哥!
她急忙喊到:“大哥,怎么会是你,父王呢?”
洛依然一身黑色战衣,盔甲已经脱掉了,火红的长发在空中乱舞,脸上还有两道细小的伤口,看着像是刚从战场出来的将领。听到灼灼的发问,看到灼灼苍白的脸色一阵心疼,脸色变得更加紧张。
“灼灼,你先不要急。大哥来接你回家,我们…一起送父王身归混沌…”话还没说完,灼灼便踉跄了一下,洛依然直接把她拉上了火龙。火龙是世上难得的通灵之物,自然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压抑,它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掉头往回飞去。
灼灼声音颤抖地问道:“大哥,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是魔族还是…他?”
洛依然轻轻地抱着她,用从没有过的柔和声音说到:“是魔族,和他无关。父王是战场上的英雄,这本就是父王的追求,唯一遗憾的便是三百年来未曾找到机会来见你。灼灼不要怕,他再也不会欺负你了,这次回家你再也不会被罚来这里了。大哥会保护你的!”
其实灼灼也能想到,他就是再翻云覆雨也不能威胁到父王的生命,毕竟火族多得天帝信任,只是他留下的阴影太大,让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大哥急匆匆敢来,连衣着都未曾改换,想必父王仍苦苦等着看自己一面,灼灼不禁又湿了眼眶。因家中四个孩子只有自己一个女孩,她自小便独受宠爱,父王便是对自己最宠的那个,自己在冰原的这三百年,父王必是比自己还要痛苦。记忆中父王一头火红的头发永远梳理的一丝不苟,而贪玩的自己最喜欢的就是把那头长长的红发把玩得乱糟糟。三百年过去了,物是人非,她再也没有机会这样淘气了,她好想让一切回到原点呀!
“灼灼,你忘记自小父王怎样教导我们了吗?火族人最是热烈,最是刚强;而眼泪是最柔软,最无用的东西。所以我们火族的儿女,决不能流泪。在大哥这里你可以哭,但到了父王面前,我们都不能掉一滴泪水,好不好?”感受到一滴眼泪落在自己手背,洛依然摸着灼灼的头发与她约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