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要你用一个词来形容小时候的张云雷,必定会觉得“傲娇“二字再合适不过。
倘若要张云雷形容他记忆中小时候的你,这个问题嗯……一定会让他心有余悸。
而若问起这惊吓的来由,还得倒退回前头说起。
……
话说自此之后,不出几个月,郭先生的病彻底养好了。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你父亲尽心医治的功劳,本就兴味相投,这下郭先生心里更是生了一份感激之情。
病虽痊愈,与你父亲这情分算是结下了。
此后两家逢年过节便时常往来,百忙之中见个面儿叙叙旧,俨然亲朋故友。加之你父亲酷爱戏曲相声,母亲更是同道中人,于是一有空闲便拖家带口应郭先生邀约去看德云社演出。郭先生是打过招呼的,去的多了,和社里几个伙计也自然熟络起来。
德云社后台规矩颇严,一般人轻易到不了后台,那时你偏最喜欢往后台跑,小孩子好奇心重,不愿规规矩矩一直坐着,总觉得相声枯燥没有台后人多热闹好玩。
当然最主要的是,后台有个扎着辫儿的小哥哥能陪你玩。
郭先生看你有几分天资,模样又玲珑乖巧,打心眼儿里喜欢,便为你破了一回规矩。
那时你学戏曲,算起来勉强有个两三载。父母看你天赋尚佳,浪费了倒怪可惜,况且技多不压身,遂萌生了跟着郭先生多接触一点儿的意愿。
德云社一向不收女儿家,你又年纪尚小。郭先生便让张云雷带着你,平日他一字一句传授给张云雷的太平歌词评戏,再由张云雷在园子里教给你。
谁料想,年纪不大的辫儿哥哥,成为了你的玩伴。
以至于后来郭先生打趣,说张云雷也算是你的半个师父。
……
张云雷别看年纪不大,唱功却已有小成。倒二上台挑大梁,原因无他:换别人愣是接不住。
他平素整日泡在园子里,台下给师父沏茶倒水,师父上台便在台后来来回回乱窜。
那时你除却上幼儿园以及偶尔跟着老师学戏曲,大半时间都耗在园子里,以至于日子久了,跟后台的几人都混得挺熟。
于是当时在后台打杂的伙计时常能看到这样新奇的一幕:扎着小辫儿的男孩领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两小只在园子里东逛西窜,趁着没人时冷不丁嚎上两嗓,直吓得旁人一激灵。
当然,这是为数不多的和谐时刻了。
伙计们更多看到的还是两人掰架的场面。那时的你还是个小小姑娘,家人又呵护得好,基本上没受过委屈。少时的张云雷已然成了个小角儿,看着虽台风老成,却不免带着几分孩子气,性子里透出股骄傲。
别看两个不大的小人儿,一个比一个横,双双牛气的很。男孩本就叛逆脾气大,不过是平日在师父面前收敛着,女孩又娇纵惯了,伶牙俐齿的难缠,两人时不时像炮竹一样“腾“一下就炸开了。你年纪小却不像一般的小孩儿爱哭,只是气鼓鼓生闷气,想着法儿欺负回去。
却是有一次,他不知怎的惹着了你,约摸是拿捏错分寸,动了真格。好家伙,这下可招惹了小祖宗,等到看你尖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他这才楞楞地回神,慌张得都扔了手里的糖人儿,忙不迭手足无措想要安慰你。半大的孩子哪里懂得怎么哄人,更甭说还是个哭得挂着一脸泪珠的小姑娘。
你越哭越大声,学戏曲的嗓子在这时候看出效果来了。那穿透力,隔着半个园子,台下看相声的观众都纳闷儿怎么还听见了娃娃的哭声。
幸亏是最后一场,相声正说到一半,郭先生听见后园传来声音,当下砸个现挂糊弄过去,不动声色稳稳当当地继续演出完,一结束立马直奔后台,赶着解救急得头大的一众小伙子和已经快哭了的张云雷。
不多时,郭德纲先生来了。打眼一看便了解个大概,知道是小辫儿不懂分寸和你玩笑开过了头,安慰一番又当着你的面搡了张云雷一把。看着小辫儿踉跄一下差点摔倒,你瞪大眼收了声。
在德云社一哭成名,这成名的方式委实有点奇葩。这下园里老老少少都认识了这个嗓门高的小姑娘,连张云雷一段时日都小心翼翼心惊胆战地看你的脸色,生怕再一个不小心,让师父给收拾一顿。
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师父的小辫儿这次实打实被你给吓怕了,时隔多年张云雷回忆起来,看你的目光仍旧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