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了绿间真太郎也在S大之后紫原敦就扬言如果课不多的话就来找两人玩,为此绿间一口认真的拒绝,白川静则是举牌同意,就那人的路痴属性多半是让两人过来接的,才不会去没事找事。
为此紫原敦拖着长长的尾音威胁着碾爆你们哦。
谁会当真呢。
被姐姐责令出去倒垃圾都觉得麻烦的紫原敦在门外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望向了隔了一条小十字路黑着灯的某个住宅区,白川静还没有回家,明明都已经那么晚了。
是还在打工吧。
他将垃圾放下,关上了门。
穿着厚实睡衣的紫原晓对着电脑修修改改,头疼的论文让她想要把整个电脑给拆了,而紫原敦则是若无其事的吃零食看电视悠哉的不像话。
“导师真是严谨的要命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鬼东西了。”紫原晓将杯子推到弟弟面前勒令道:“去倒水。”
紫原敦乖乖的将水送来看着姐姐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感到无力,“论文这种东西好麻烦。”
“放心,你也会经历的。”紫原晓给弟弟送去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什么!糟糕,真是让我心烦,室仔说的大学很好一定是骗我的。”紫原敦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不敢想象自己写论文时会是什么样子的,到时候该去拜托谁好呢?
紫原晓用余光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弟弟,那么大只都快把桌子全部给占掉了,她伸手摸了摸紫原敦的头语气软了软象征性的安慰了一下。
“欸,姐姐不要摸我头了,我都长大了。”他撇撇嘴表示不满。
紫原晓倒是感到好笑,“哦呀敦你什么时候长大的?小时候可是粘着我带你去玩的。”
“什么嘛,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
“也对,一晃你都上大学了,大哥都要结婚了。说起来你看过大哥的女朋友了吗?”说到家常紫原晓也没了继续写论文的想法。
紫原敦直起身子努力的想了想然后一脸不明,“没有吧,我忘记了。”
“唉,问你也是白问。”
十点钟一到电视里也不再有什么好看的节目,本该安静的住宅一声狗吠显得突兀又刺耳,紫原晓起身检查了门窗是否关好最后对弟弟有些不安的说:“敦,如果我回来的晚你记得出来接我一下。”
“嗯?怎么了吗?姐姐你也怕狗了?”
“不是,这两天我总觉得快到家时有人跟着,一回头就不见了。”紫原晓抱着双臂一脸认真揣测,“但愿是我多心。”
打了个呵欠的紫原敦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也就直接进了浴室去刷牙,他的优点就是刷了牙就不再吃零食夜宵,这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紫原晓已经回屋去休息了然而刷完牙的紫原敦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十点半,这个时间对于冬天来说已经很晚了,街上的人肯定特别的少。想到姐姐刚才说的有跟踪狂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白川静回家的路上是否也会有这样的遭遇?
大脑的思考已经为他的身体做出了行动,他打开门一股刺骨的冷风袭遍了整个毛孔带来不适的寒意,昏黄的路灯显得孤单而无生机,一眼望去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他向白川的家望去仍旧是黑暗一片。
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潜意识让他这样做,他就做了。
高大的少年打开矮门朝十字路望了望看到了路灯下被拉长的一个身影,身型瘦弱的白川静快步向前走,因为天气冷让她的脸颊看起来泛红,在围巾的包裹下显得脸更小了些,紫原敦那一刻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白川静在拐过来时只想着快步的回家对于紫原敦在自家门口站着显然有些意外,那个紫发的高个男生就穿着睡衣傻傻的站在外面看着快走进的自己,那时候白川静心中竟然燃起了一股安心感。
一瞬间的不安和担忧都被化解了。
“紫原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白川静停下脚步搓着冻得有些发红的手。
紫原敦张了张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挠了挠头发拖长了尾音:“嘛,小白川才是啊那么晚才回家,女孩子一个人那么晚不安全的呢。”
白川静楞了一下轻笑出来打趣道:“紫原君这是在担心我吗?”
“才不是。”紫原敦有点不自然的扭了扭头,“你啊快回家吧,万一有跟踪狂怎么办。”
说到跟踪狂白川静打了一个冷战,虽然上次自己机智的自救但是她可不保证这一招会一直奏效,紫原敦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晚上真的要早一些回来了。
“嗯你也别站着看风景了,外面冷你穿的太少了。”她朝紫原敦点了点头示意离开。
“呐,日后还一起去上学吧。”
黑发女生顿了顿微微一笑,“好。”
其实白川静的家离自己家很近他早就知道了,从那次的矛盾之后或许是有意为之尽量避开了两人同路的时间,阪烧店也不去了。那时候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想的就是以后最好不要再见到这个无趣的女生。
只是这个想法并没有一直坚持下去,他想不出是什么理由。
两个住的很近的人谁也没有提过去对方家里做客,毕竟只是单纯的同学关系而且两个人在某方面真的合不来。
但是那一晚紫原敦突然萌生了想去白川家做客的短暂想法。
灯亮了之后紫原敦才回了屋,锁了门。
直到看到书桌上放着的略带透明的助听器后他才想起又忘了把它还给白川静,如果不是那晚在路口遇到她他也不会捡到那个女生的助听器,如果不是问了姐姐之后他更不会知道助听器就是这个样子的。
难怪她会那么狠的砸自己的右耳,总是一副耳朵不好的样子,原来是真的听不到么。紫原敦拿在手里竟然觉得有些沉重,最后他将助听器收到了抽屉里关了灯。
对于白川静他还真是一无所知呢。
期中考成绩出来之后就意味着更加严俊的期末考,十二月的东京已经很冷了,空气里带着一股湿冷的气息,紫原敦在出了门之后白川静也已经缓缓而来,因为是早上的缘故所以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早上好。”
“不好,我好困。”
东京不像秋田是多雪的城市,到了十二月份还没有下雪估计要等到新年了,不过一向怕冷的白川静早就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就差戴上眼罩了。
在去地铁的路上紫原敦也不忘在嘴里塞上饼干,似乎寒冷的季节对于他来说丝毫不影响食欲,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紫原愣了愣,“这个地方好熟悉。”
“是你每天都经过的地方好吧。”白川静无力的叹口气不知该怎么吐槽,“你这么路痴,以后可怎么办?”
对于这样一个问题紫原敦却反应的丝毫不在意,“没关系,找人带路就好了。”
两人的对话也就止于此,他们都是话不多的人,而且真要说上感兴趣的话题似乎是真的没有,只不过是两个顺路去学校的邻居。
等地铁的时候正值高峰期,上班族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上去的机会即便是没有转身的余地。对于这样的状态两个人都不愿意上,索性等着下一班车,利用这个等车的时间白川静拿出面包把早餐吃掉。
“欸这款面包我吃过味道不错的哦。”紫原敦瞥了一眼评价道。
“你有没吃过的吗?美食专家。”
“有哦,我不爱吃胡萝卜。”
“挑食可是不对的,嘛,你不挑食也长了那么高的个子。”白川静抬头看了一眼身边人,实在是太高了,自己只勉强到他的胸口。
紫原敦很自豪的笑了笑,“我啊可是从小就比别人长得高,嘛,吃的也很多。”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白川静摇摇头,“这就是你打篮球的契机?”她猜测道。
这句话竟然让紫原敦有些动摇,他低头看了看那女生微微张了口,“你还真聪明呢。”他看了看地铁电视上的时刻表漫不经心的回忆:“因为小学参加迷你篮球而且觉得蛮适合自己的,说到底啊还是因为有才能哦,在帝光时我们可是没输过的。”
白川静丢掉面包包装袋很平静的问他,“那么,你真的喜欢篮球吗?”
忽然紫原敦的脸变得很难看,声音也比以往低沉了些,“别问这个问题,当心碾爆你。”
但是这样的威胁并没有吓到白川静,她反倒一笑问道:“这算是逃避问题吗紫原君?其实你心里是喜欢的吧?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偏偏不想承认,奇迹的时代都是那么怪的人吗?”
白川认真的语气让紫原敦的脸色瞬间暗下来,那股压抑的气场就像魔王一样压迫着人的神经,但是白川静看着他的眼睛丝毫没有体现出畏惧的模样。列车疯狂的驶来带着狂狷的冷风,鱼贯而入的人群挤着两个人,白川拉着不动的紫原敦上了地铁,“车来了,别发呆了。”
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在白川静拉着自己进入地铁的那一刻竟然有一种释怀感,但是他还是感到不爽,他最讨厌的就是努力和所谓的喜欢,白川静的话根本就是错的。
两个人挤在车里靠的很近没有一点可以移动的位置,紫原敦低头看了看安静的白川,她散着头发,发顶有一个小的发旋,头皮很干净清爽,时不时的还有那股熟悉的清香传入鼻腔,他挠了挠鼻子瞥了一眼那女孩的右耳,干干净净看不出残疾。
他尝试着小声叫白川静,不出所料的是那女孩毫无反应。
一路无话。
下了车之后白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紫发少年,就像小孩子一样不高兴的模样全然摆在了脸上,沉着个脸像是被欠了八百万。
“你在生气吗?”
“……确实很火大,喜不喜欢无所谓,有才能就够了而且只要能赢得比赛不就好了。”
白川静没有接话只是在适宜的机会拉住紫原敦的围巾稍稍用力让他弯下了腰,“你啊,还真是个笨蛋,和绿间同学打的那一场我可是看的出你很高兴呢。”说完松下围巾推开他挥了挥手,“再见。”
站在人行道上的紫原敦有些愣神,快乐吗?那种感觉谁会知道呢……他从来都不知道打球的快乐滋味在哪里。
或者说,不想承认。
两人背对而走,当意识到,‘啊又忘了还给她了。’这个问题时白川静早就没了踪影,紫原敦提了提书包在考虑今天的社团活动要不要翘掉。
一天的课都觉得毫无趣味,忙忙碌碌的竟然半个学期就快过去了,这四个月来白川静感到挺知足的毕竟结交了酒井园子这个学姐还认识了学霸神棍绿间真太郎,如果那个吃货紫原敦也算的话她也只能给列为路痴邻居。
她托着腮心里骂了句那就是个笨蛋。
医学这个专业并不好学,每个人说着很丧气的话其实回到宿舍都在暗自努力,她也一样,丧气的话她不想说因为从本心来讲她已经做好了努力拼搏的准备。
听酒井学姐说过到了大二会有解剖实践课,很多女生因为第一次见那种恐怖的场面而呕吐和晕倒。她问,学姐你有没有晕过去?酒井园子只是送去了一个笑容回答的很认真:想做一个合格的医生如果怕这怕那还不如趁早放弃。
这也是她很喜欢和酒井园子打交道的原因,不张扬做作,很有思想。
在做了一上午的笔记之后白川静来到了社团,但是酒井园子并不在,只有池田前辈在看着变态心理学气氛颇有些微妙。
她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坐在了书桌前打算把心理学也复习一遍,忽然她感受到池田前辈似乎在看自己,那副神棍模样像极了要给她做个心理理疗,白川静无心再看索性打算出去转一转。
不知不觉间就转到了音乐部,对于一所医学院来说有音乐部确实是有些特别。听说这个部里的部长是个性格古怪的人,正因为如此基本没什么人来参加,每天只有部长一个人在,所谓的音乐部也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社团。
学医的人对音乐都没什么好感吗?
音乐部的门半开着,踌躇了一会儿白川静鬼使神差的拉开了门,屋里没开灯昏暗暗的,但她还是可以看到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架钢琴。就像被触及了心底最柔弱又最疼痛的地方,她眼神一黯竟然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不知道是思绪的恍惚还是身体内某种因子在冲动,白川静就那样走了进去,也没有开灯直愣愣的来到钢琴面前,很怀念的东西,毕竟是陪伴了她十二年的东西。
她有些犹豫的伸出手按在了琴键上,久违的音符在安静的环境里刺入她双耳,不是很清晰但感觉不差。
那一次的意外后她没有再摸过钢琴,家里的那架琴也在搬家时让父亲给转卖掉了。
度过了两年的阴暗生活,当她再次因为身体的冲动按下琴键后竟然使得内心的悲痛感更加的强烈。
她单只手凭借记忆弹了半首曲子,两年多没有再碰琴手并没有生疏感只是少了那份最初的悸动,她听不清自己弹奏的那曲子到底是好是坏,只是凭借身体的记忆在弹奏,最后指尖停在了琴键上收回了手。
怎么还能再弹奏出那时的心情啊。
教室里很静但她的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刚刚的余音,模模糊糊的没有规律,她决定不再多停留因为这样的亲身接触只会让她更加的悲伤。
白川静不想再在以前的阴影里生活,她绝然的回头离开却发现门边正站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