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日期：2017/12/31

时刻：23：55

今年的最后一天，还有5分钟。

手机振动了，陈诚单手握方向盘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短信

女人12点，在酒店床上等你，宝贝。

系了一天的领带勒着喉咙，他松了松领带，随手把手机扔在车座上，瞥了眼时间。

23:55

陈诚的余光扫过路边还开着的药店。转了把方向盘，刹车，在药店门口停好了他的路虎。

避孕套。颗粒型，螺纹型……手指滑过包装，发出“咝咝”的声音。

他认为人生就应该是纵情享乐的，尤其是人与人之间的情爱。这，才是他想要的。他滥啊，但不烂，他特别不喜欢“烂”这个字，好像腐坏到程度极深的东西才会烂。他还是活得挺用力的。

吕言“安眠药……”

店员“什么？”

吕言“安眠药。”

店员“先生请你大声点好吧？声音这么小，给鬼听啊？”

吕言“我要……我要安眠……安眠药。”

店员“配多少？”

吕言“全部。”

店员“先生，这属于特殊药物，我们这种小药店最多只能配1～3粒。何况你买这么多，吃出毛病谁负责啊？去去去，快走，大半夜的这么晦气。”

吕言“我……”

店员欺人的声音过于高调，而让陈诚忍不住抬头的是几乎听不见声音的顾客，什么样的男人在这个时间要买全部的安眠药？真是个疯子！于是他好奇了，因为他也是个疯子，疯子见疯子总容易惺惺相惜。

他看到了一个矮小的男人，不，不恰当，应该说是个男孩。男孩只到货架的高度，半长的头发把他的脸遮掩在灯光的黑暗阴影里，过膝的白T外面披了一件黑色开衫，如果没有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他看起来黑得就像只乌鸦。

他低着头，双手抓着衣袖，几乎要把衣角扯破。从陈诚的角度看来，他这样的动作应该配合着惊慌软弱的表情。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在说：“我很好，我已经死了。”瞬间，陈诚的好奇心像经历过一整个冬天在洞穴蠢蠢欲动的虫子，在春光的刺激下蠕动着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