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依然没有回答，反而闭上了眼睛，闻着这屋里的熏香。良久才缓缓道：“这香不错。”

佟茹慕刚失落的心，仿佛又被重新点燃了，她赶忙解释着：“这香名为百花露，是前些日子臣妾在宫中百般无聊下，突然发现了一种新的调香方法，是用御花园里一百个不同品种的牡丹花的花汁混合露水，还有其他香料秘制而成的，倒是花了不少功夫。”但是她脸上的笑容慢慢褪去。

只见南玄明端着刚才那杯茶，缓步走到熏炉前，他用手拿开炉上的盖子，然后，将那杯茶尽数泼向了百花露里，瞬间，之前那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就不见了 。

他眼眸里流露出惋惜的意味，轻声道：“真是可惜，不过是混入了一些茶水，如今竟没有了一丝价值。和你一样。”

“那百花露还是有的，待臣妾将它重新点上。”佟茹慕不明所以，匆忙道。

“本王以为，你会明白的。”他望着她，目光中没有任何感情。

她神情微微有些慌张，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她手上一颤，差点打翻了炉盖。“殿……殿下，你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啊！”

他声音依旧淡淡的，道：“你做了却不肯承认，那么，你去给她陪葬吧！”

“殿下……”她慌了，她知道他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只好和盘托出：“这……这都是太后的旨意，臣妾……也只是替太后办事。”

“那你就更该死了。”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平静的就像是说早上吃的什么饭似的。

“殿下饶命！”她瞬间跪了下来，一幅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模样。“看在臣妾爹爹的份儿上，饶过臣妾吧！”

“你爹？”南玄明笑了，道：“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又如何救你？”

“什……什么？我爹怎么了？他怎么了！”她抓着他的衣襟，几乎是颤抖着问。

“他欺上瞒下，陷害忠良，徇私舞弊，甚至勾结外敌，企图篡位，本王没将他问斩，就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可能？！”佟茹慕大叫着，转而又笑了，“不可能的，爹爹曾经答应过臣妾的，会尽力辅佐殿下，不然……不然当年他也不会暗中杀害了南玄弘，再嫁祸给敌军，助你登位啊！”

“你说什么？！”南玄明万分惊愕，抓着她，恨不得将他她碎尸万段，他心中陡然生出一分悲凉。“我大哥竟然是被你们所害，枉他一生都一心一意为翊国好，你们、你们简直该死！”

“殿下……”佟茹慕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害怕的颤抖道：“这样也……也是为了你啊，南玄弘在一日，你便做不上这翊王的位置啊！”

南玄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并且青筋凸起，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再看见佟家的人，若是没有他们，大哥就不会死，江亦柔也不会死，而他也不会像如今这样。他已经没有理智了，还是抽出了长剑，直接刺向了她，并且――一剑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