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这怎么回事!”
老夫人可是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几乎不敢直视如今面貌狰狞的阮若璃,只质问着同样没有头绪的郎中。
一旁的郎中虚汗也是浸透了衣襟
万能龙套“恕鄙人无能,这看起来像是风疹,症状却是烈个千百倍啊。”
那当然,毕竟大多奇怪的症状是阮若璃装的嘛,其实不过是花粉过敏罢了,当然是越挠越严重。
这医疗技术低下的时代,恐怕连花粉过敏是什么都没听过,只以为是鬼魅附体吧。
她努力忍着笑,整个表情都扭曲了,外人看了还以为是她疼得难以自制呢。
万能龙套“怕不是什么,传染病....”
不知谁吟了这么一句,末尾三个字还没吐完,满屋人都忙后撤了数步,宋玉凝更是吓得一抖,本能地狠狠甩开了阮若璃的手。
阮若璃一下子成了众人避之不及的祸患,老夫人好歹在郎中们的建议下给她开辟了一间偏屋,遮风避雨好生养病。
毕竟是圣旨钦点的人,怎么都得治。
不过宋家人怕染上这怪病,见着这偏屋都绕道走,以往天天想着算计她的宋玉凝更是再也没来过。
这倒让她清净不少,得以趁着夜色好好研究这宅邸和城池,顺便再去花园里滚一滚,粘得满身花粉。
请来的郎中大夫甚至术土都能从西城门排到东城门了,还是无一人可解她的怪病,总是稍微起效第二天就再次复发,自然是闹得满城风雨。
阮若璃这辈子第一次出名竟是因为这让人丑如蟾蜍的怪病,哎。
南宫流叙当然比旁人更早知晓此事,听闻自己将入门的小女人得了怪病,趁着夜暮,就悄悄跃进了将军府。
只见众人焦头烂额,最愁的就是老夫人了,七皇子这到手的金龟婿要飞走了,可如何是好,急得在厅里团团转。
男人可没空看着妇人算计,几步就轻飘飘避开小厮进了阮若璃的房门,就见阮若璃已被大夫用布带束缚了手脚,免得她再抓挠,直让她痒得在床上蹭,好像一条长虫,竟有几分喜感。
阮若璃一听有人来了,还挺惊异,这么晚了还有郎中来?
南宫流叙用折扇轻挡着鼻前,对这怪病多少也是有点忌讳的
南宫流叙“呵,听说你得了怪病,不能嫁入我
这声音....
哼!就是害她阮若璃苦肉计这么久的罪魁祸首!
大好时机,就这样一鼓作气把他给吓跑好了!带着那不靠谱的圣旨走!
阮若璃立马主动蹭着翻了个身,将自己如今这“惨不忍睹”的脸露出来给男人看。
阮若璃“殿.....殿下高驾,怎没人通报?恕妾身不能起身行礼.....”
说话间,阮若璃瞥到对方一袭黑袍,看来是为了偷偷进宋家将军府特意穿戴的,其余倒是与之前都一般无二,俊朗的面孔配着那不离手的扇子扎眼得很。
这男人再恶趣味,怎么都不会娶个京城蛤蟆精吧。
南宫流叙也没想到自己将娶的女人竟是这样一幅惨状,不禁一皱眉。
确实是太丑了,看着还瘳人。
这等货色,的确不适合嫁进他南宫流叙的宅邸。
一见男人脸色难看,眯着眼偷瞄的阮若璃更是欣喜,连声呻吟,蜷缩着喊着骨子疼。
她还不忘给男人台阶下,气若游丝呢喃着
阮若璃“殿....殿下,实在对不起...妾身无缘陪伴殿下了,若不嫌弃,就让嫡姐代替妾身服侍殿下....”
阮若璃的前几字南宫流叙几乎没听清,凑上前去一听,顿时怒上心头。
男人猛力一把扯过阮若璃,狼视鹰顾,目光带着锋芒几乎扎进她心里,
南宫流叙“我堂堂七皇子,是谁想嫁就嫁的吗?”
不愧是染着皇权长大的男人,这一瞪,竟让她心里也怯了几分,忙想支开南宫流叙,
阮若璃“殿下,会传染,快,快躲开。”
说着,就挣扎着想要甩开对方,不料却被越抓越紧。
南宫流叙“少耍花招。别说你如今毁容了,就算断了手脚,也能为我所用!”
“为你所用?”
果然,那“一见钟情”的桥段都是说与外人听的,真正的目的还是利用她阮若璃啊。
她就奇怪了,这身体之前就是废物一个,连欺负自己的小姐、小厮都解决不掉,怎么能吸引了南宫流叙的眼呢。
南宫流叙松开阮若璃,恢复了初见时那一副妖孽样,甩开折扇,用扇页边缘抵着她的脸颊上轻刮了一下,似乎还以为这红疹是贴上去的。
那扇缘异常锋利,这么一刮竟弄出一道血痕,惊得阮若璃险些叫出声。
阮若璃“你要做什么!”
这瞬间阮若璃忘了尊卑,杀手的本能爆发出来,目光凌厉撕砍着眼前的南宫流叙,要不是有绳子缚着,她刚刚一定一个甩手夺过钢扇往男人脖颈上猛切下去!
显然南宫流叙也没想到眼前这女人这么细皮嫩肉,自己手中的折扇确实是利刃不假,刚刚那一擦却也不至于如此。
更是对上了阮若璃的目光,他还第一次见到女子眼中如此杀意,沉思间竟觉得分外有趣。
南宫流叙“别告诉旁人我来过。”
南宫流叙终于放过她,出了屋子不见踪影。
阮若璃“呸!我凭什么听你的!”
阮若璃低声咒骂着,把脸在床铺上蹭了蹭,看到一丝血迹,竟心疼起自己的脸蛋来。
这身躯唯一值得夸赞的可就只有这脸蛋了。真是有病!这男人怎么就缠上了自己?
以他的“姿色”,女人都得像宋玉凝一样上赶着往身上扑吧。
但料想刚刚的话只是他自己给自己找台阶罢了,怎么可能再娶她呢。
不过能让这个纨绔风流的七皇子动怒,她阮若璃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她依旧还心有余悸,反复安慰着自己,等了半个时辰,外面毫无动静,她终于一个起身,下腰,手脚并用解了绳子。
揉了揉手腕,她长舒口气,又不禁吐槽,这将军府真是没良心的,嫡庶不分不说,对重病之人也不好好喂养,饿得她这幅身子都要虚脱了。
罢了,就自己找吃食吧。
阮若璃想起自己那破屋子里还有之前私藏的糖糕,便雀跃地飞檐走壁回了那房间,掏出床下的糕点大口吃起来。
阮若璃“再忍几天就好了,估摸着那傻皇子正求着他父皇收回成命呢哈哈哈哈!”
她想着那场景就觉得搞笑,没抑制住笑声,险些把家丁招来。吃饱喝足,又小鼠般窜回了老夫人专门给她隔离出来的病房,哼着小曲就心满意足地睡了。
哪里料想到对面屋脊上那一对桃花眼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翻了数个白眼之后又露出满意的微笑。
这古灵精怪、为达目的不择生冷的人,才是他南宫流叙看上的女子,与那个人像极了!
不过这怪病...应是内藏玄机,倒是十分棘手啊。
桃花眼转了一圈,勾起嘴角,打定了主意后,便躲着月光,闪出了宋家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