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柴房里堆积了不少柴草,少女被人随意地丢弃在柴草之间,暗红色的痕迹凝结在白衣,污染了那抹纯净的白色。
斑驳的泥土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模糊了少女的面容,尽管如此也不难让人去描绘洗去泥土后的少女是何等的美貌,垂落在柴草上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却在听到门外的动静停了下来。
女孩小心翼翼地推开柴房的门,陈旧的木门在推动的时候发出“吱”的声音,她提着灯笼进了柴房,将灯笼安放在柴房空置的木桌上。
楚乔感知到女孩在自己跟前停住了脚步,缓缓地蹲了下来,她的手也缓缓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楚乔你做什么?
楚乔反手握住女孩纤细的手腕,看着女孩纯然的面容带着惊疑不定,手上的力道不禁松了松。
莘儿小六姐姐醒了?伤势如何?我带了些伤药,能让我给你看看吗?
莘儿露出一贯柔顺无害的笑容,未被抓住的那只手拿着药罐在楚乔的眼前晃了晃。
楚乔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莘儿我叫莘儿,听闻临惜哥哥在找伤药,便过来瞧瞧你。
莘儿放心,我不是红山院的人。
女孩轻柔地卸下楚乔的禁锢,将伤药涂抹在楚乔的伤口上,有些伤口可怖,血液将皮肉与衣衫连结在一起。
莘儿你且忍着些……
等着莘儿将伤口全数上了药,楚乔打量着眼前的女孩,不说周身气度柔和且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单看这一袭衣衫的做工与花样就不像是宇文府上一般的女奴。
楚乔你不像是一般的女奴。
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女孩头也不抬地轻声回应着楚乔的话,言语有的只是无奈。
莘儿无论是铁铃铛、铜铃铛还是银铃铛,即便再得主子的宠爱,只要是奴婢,生死也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情,又有何不同?
沉寂的气氛中女孩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望着楚乔的眼眸里满是认真,像是知晓她会在宇文府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
莘儿小六姐姐初入府,要记得处处小心,哪怕是恶人先行挑事,能忍让之处也便让了。
莘儿莫要与府中旧人争长短,不然便是理论起来,也是偏帮恶人与你不利。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了,带着黑夜沉沉的晨光一点一点地侵入这间屋子,莘儿才知如今已然五更天了。
将药罐塞进楚乔的手里,女孩带着羞愧的表情拍了拍楚乔握着药罐的手。
莘儿我得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姐姐,小六姐姐好生歇着。
屋内的光线不甚明朗单靠着烛火微弱的光亮,女孩蹑手蹑脚地避开床榻,刚在书案前站定,冷淡的声音便从耳后传来。
宇文玥去哪了?
眼见被发现了,女孩便大方起来走至烛火边轻轻地吹灭,瞧着被吹灭的烛火升腾起袅袅烟气,屋里只余铺洒进来的惨淡晨光。
莘儿去瞧了瞧猎场活下来的那位姐姐,公子昨夜可曾安眠?
宇文玥唤月七进来。
女孩沉默不言,退出这位清冷公子的房里。她知晓私自做主犯了公子忌讳,可那又怎么样呢?
宇文玥立在窗前,透过不甚清晰的纱的遮挡远瞧着那天边渐亮,女孩越伸越长的手他并非无知无觉,只是他能如何呢?
宇文玥莘儿,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