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未见人却闻人声，只见暖阳初热。一袭青衫缓然走近。
衣袂翻飞着，纤长如玉的指间轻握着一把娟面折扇。
聂怀桑抬眸，笑意浅浅。“蓝先生。”微躬身，作礼。
“…哼。”蓝启仁冷哼一声，索性视而不见。
然聂怀桑并未在意，步入大厅里，随意挑了个座位。敛了衣袍坐下。
“你来干什么？”蓝启仁似乎气得不轻，却见自己曾经的学生无动于衷，甚至还饶有兴致拿起一旁的茶杯细细打量。不禁黑了脸，冷声问道。
“学生聂怀桑前来看望先生。”见蓝启仁问话，聂怀桑这才放下茶杯。抬眸看着蓝启仁“不知先生如何了？”
“……！”蓝启仁果然气极，挥袖冷哼“我可没教过你这样不懂礼数的学生！”
“先生说的哪里话。”聂怀桑端起一旁门生为他倒的茶，浅浅饮了些。“学生拜访先生自然是要备礼的，礼物就在门外。还请先生过目。”
“你还有脸说！”蓝启仁拍桌，怒上几分。
“先生。”一旁的门生见状，直呼蓝启仁。注意形态。
“…咳。”蓝启仁哪里还顾得上礼行雅方，却不料气猛了。喉中一片酸涩，不自觉地连连咳嗽。
“先生！”一旁的门生见状，连忙扶住蓝启仁。轻拍背部，顺气。
“…先生不要动怒，学生此次前来，是与先生商讨一件事的。”聂怀里似是没有料到这一幕，展扇摇着。
“哼！”蓝启仁虽是平复了，但也气的不轻。此时胸膛还起伏不定。”你还有什么事要找我商讨？堂堂聂家家主，还会需要我这年过花甲的老人？”
“诶，先生莫要妄自菲薄。”聂怀桑笑着，忙做出一副惶恐样来。”先生学识渊博，武功也不插多少。怎么会算老呢？”
“哼！花言巧语！”蓝启仁冷哼一声，面露怒色。“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还是先生聪明。”聂怀桑笑着，端起茶杯饮了饮。“我要与姑苏蓝氏联姻。”
“联姻？”蓝启仁震惊，转而怒道：“不可能！”
“诶。先生，”聂怀桑却放下茶杯，“先别急着拒绝。
我知晓蓝家现在的状况不必联姻，但是……
以后可就说不定了。”
“你什么意思？”蓝启仁有些慌，心里莫名有些无感。
“蓝家现在的情况，想必先生比任何人都清楚吧。”聂怀桑笑着，手中的折扇转开来。“含光君出柜，与魏兄早已云游四海。而二哥因三…敛芳尊死前的一番肺腑之言，闭关终日。
蓝家小辈，蓝思追。性格沉稳，做事有理。很合适的接班人，但……温家余孽。我不信你们蓝家会让他继承蓝家，以先生的性格。断然不会让外姓接手蓝家，跟别说是温家余孽。
蓝景仪就不必多说了，性子毛躁，做事更是如此。也不够细心。
而蓝先生你呢，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
“……”一时之间，蓝启仁竟哑口无言。
聂怀桑说得对，他的话就像利刃一般。
准确无误，一箭穿心。
或许，在外人眼里。蓝家还是蓝家，那个严肃雅方的大家族。
可是，只有蓝家人才明白。可能只有蓝启仁明白。
蓝家再不做出点措施，就真的……没救了。
“你……想要什么……”思酌几番后，蓝启仁终究是开了口。
蓝家祖辈的基业，断然不可毁在他这一代。
“联姻。”聂怀里桑笑了，手中把玩着扇子。卷面上的泼墨兰花竟如活了一般，悠然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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