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夙回到怡景阁后,让人送了些热水过来,不喜替自己梳洗,而是拿着热毛巾亲自给拓跋格桑擦身体。
“因为你躺在这里所以长生天生气了吗?”姬夙像是在闲聊一般,笑着说道“晴空,你一定不想别人因为你受伤害的对不对?睡的差不多了,也该醒了。”
她的脸色虽然还是不好,但比起十天前稍微有些人色,心跳也越来越强,可就是不见转醒迹象,孔颜说是她潜意识里不想醒过来。
每每想起这些,姬夙就恨不得捅自己一刀。
仔细的擦完右手臂,又握着左手臂轻轻的擦着,“小懒虫,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醒过来告诉我,只要你愿意醒过来,不管要什么我都捧到你面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以后我们都不做......”
“殿下,郡主求见!”婓辞在外面禀告。
姬夙的手的顿了顿,继续擦着她的手臂,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不见!”
不用婓辞传话,沈羲和也听到了,惨白的小脸越发的苍白,手颤了下,油伞被风吹落在地上翻了几翻。
古不惑赶紧上前用自己的油伞遮住沈羲和,安慰道“不见就不见,谁稀罕!”
沈羲和低下头,似做错的事情的孩子,她没办法像毫不知情的古不惑这样理直气壮。
“花孔雀,你说她会醒过来吗?”沈羲和闷闷的问。
“一定会的,没气了都能活过来这说明她命大,你也命大,中了七绝一样活到现在,证明你们都是有福之人,有上天眷恋!”
“我只是想进去说一声对不起。”
古不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会有机会的,你的身子还没好,听话,我们先回去。”
她已经知道错了,长生天不是北漠人心目中永恒的最高神祗吗?她现在每天都在祈祷,祈祷长生天让拓跋格桑快点醒过来。
沈羲和站了许久,最后长长的吸了口气吐出,转身和古不惑一起往向阳阁走去。
常建南动作极快,当天就带着人挨家挨户走访,告知搬迁一事,平阳城没办法腾出这么多房子,他便在距离平阳城最近的宣城临时搭了营帐,一来是因为近,二来是因为没有下雨,只要愿意搬家的人都有补贴,食物也有官府报销,而且常建南也承诺等洪水过去会在城中在盖新房子接他们回来。
本就要被淹,百姓人心惶惶,给了这么好的政策谁会不搬呢,有的人甚至怕在生出个什么变故,当天下午得到消息就带着全家开始搬了。
帝宫,御书房,百里琼烦躁的批阅的奏折,很多都是看都不看就给了否定。
千富走进御书房,将一个信封递了上去“陛下,那人来信了!”
百里琼不耐烦的接过信封拆看一看,嗤道“原来是她,朕的手都伸不进摄政王府,他的手倒是长的很!”
“不知他信中说了什么?”
百里琼把信递给了千富。
千富的眼珠子转了转,阴笑道“这可是好事。”
“朕要知道沈羲和和拓跋格桑的情况,还有前段时间夙哥哥到底去了哪里,让她赶紧查!”
“是!”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的的小太监禀告说“陛下,丞相大人求见。”
“传!”
丞相脸色不好的了进了御书房,“老臣参见陛下!”
“丞相不必多礼,冒雨前来可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打着伞过来丞相的衣服还是湿了大半,半贴不贴的在身上,苍老的身体看着孱弱极了,他低着头说道“常建南下午越过陛下,在城外军营调集了一万兵马,并且挪用国库二百万两白银要去挖河道。”
百里琼问“他去见摄政王了?”
“是,除了摄政王还有谁能调集这么多兵马和银子?陛下,摄政王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如果在不制止,必将国之不国,君之不君!”丞相说着就跪了下来。
姬夙又什么时候忌惮过呢?
百里琼不可能把自己的帝位让给沈羲和,所以她必须和姬夙夺权。
“丞相有什么妙计?”
“中衡的兵权几乎全在摄政王手里,老臣建议陛下用复兴商铺与各国通商,以此借兵。”
“你要朕联合别国对付摄政王?”
“此事必然不是上上之策,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就是引狼入室,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丞相把弊端说的很清楚,要夺姬夙的权,那就必须得有自己的底气,而中衡几乎都在姬夙的手中,就拿这次常建南借兵一事来说,陛下不同意,常建南只需要去摄政王府走一趟,别说早朝商议了,连陛下的招呼都不用打就可以调动兵马,挪用国库。
百里琼走出书案,她有些犹豫,想夺权不错,可她并不愿意联合别国力量,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而且就算最后她赢了也会被世人不耻。
“老臣知道陛下在顾虑什么,但陛下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是啊,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如果借助外力还有可能,若靠着现在的她手里的势力,一旦姬夙要颠覆天下,她能在帝位上坐几天?
百里琼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一横,说道“此时就由丞相去办。”
“是!”
丞相动手也快,得了百里琼的许可,第二天就让人带着多种复兴商铺的东西去了别国,没有一个国家能抵抗这等利国利民的东西。
消息一传出去后,古不惑就收到了东崎的来信,说是他在中衡停留近一年,需尽快与女帝达成联姻。
拜托,这段时间他赖在摄政王府不走,天天和沈羲和在一起,哪里有心情去做百里琼的皇夫?
“玉树,你觉得本王像是那种会出卖色相的人吗?”古不惑问。
玉树很想说,主子,您可不就是来中衡为了联姻的么?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玉树还是很不诚实的摇了摇头。
“就是嘛,朝中那些老家伙越发的没骨气,现在与凌国的战事以消,还联什么姻。”古不惑嗤之以鼻,拿出火折子直接把信给烧了。
“走,看本王的小郡主去!”出了门,古不惑看着这个鬼天气,他又问玉树“你说雨在这么下下去,不会不会把整个平阳城给淹了?”
“都淹了大半了,那可真没准,听说平阳城里已经出现灾民了。”
中衡借着富饶的资源,什么都是最先进的,要不是出了个怪胎镇国皇后造出那么多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军事上亦是没有任何一国可匹敌,一个穷的就剩下钱的国家,听之前出使中衡的官员说平阳城乞丐这个职业都消失了快一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