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一响,花朝把试卷塞进书包里,匆忙去赶车。校门口的自行车、私家车混在一起,谢千寒看着她的背影,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像集装箱里的一尾鱼跃入大海中,灵活得
消失不见。
花朝不太懂,八点档里主角反转的故事为什么会发现在她的身上。
她回到家,当她满心欢喜想要跟妈妈分享她的成绩时、想说她宋花朝也是可以让人骄傲的姑娘时,母亲倒在她的面前。
她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反应过来,拔腿就去找邻居帮忙,一行人手忙脚乱地帮忙把宋母送到医院。
等宋母真正脱离危险时,已是深夜。花朝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又被医生的话弄得紧张起来。医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病人颅内有颗肿瘤,需要尽快做手术,否则会压迫视觉神
经……”
花朝靠在墙上,手指紧紧地抠着墙皮,石灰脱落,表面冷静地同医生道谢。
天知道,她多想一夜之间长成大人。
宋母几乎是一醒来就嚷着要出院,并责怪花朝为什么不去附近的诊所。花朝听着宋母骂骂咧咧的声音,难得没有反驳,竟觉得亲切。
花朝拗不过宋母,只能同意她出院。
只是,花朝暗地里多做了几份兼职,因为体力长期消耗又加上学业压力大,花朝经常红着双眼来学校,一到上课必瞌睡。
花朝和谢千寒的交流渐渐变少,花朝对比以前,也沉静了许多。谢千寒一直对此费解,直到发现花朝又重操旧业——逃课去做兼职。
烧烤摊里炭火味重,混着啤酒碰杯的声音,花朝端着盘子在其中来回穿梭。
花朝干活干了多久,谢千寒就看了多久。
他沉着一双眼:“提前熟悉你的人生轨迹?”
长时间的疲惫和担心母亲病情恶化的负面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她挑起眉梢,无一不透露着讽刺:“是啊,麻烦您离我这摊烂泥远点。”
谢千寒抿紧嘴唇不说话,良久,他抢过花朝手里的盘子,开始默默洗起来。
整整一个晚上,花朝的工作都是谢千寒帮忙做的。
老板看着认真做事的谢千寒:“这细伢子看着细皮嫩肉的,我怕他受不了哦。”花朝抬眼看过去,这才发现谢千寒的异常。
他的皮肤苍白,额头上蒙了一层汗,肩膀在小幅度地抖动。
谢千寒的衣衫被汗浸湿,露出嶙峋的肩胛骨。
花朝不忍心,走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谢千寒再一次栽在她的身上。
006
自谢千寒那次生日,花朝送了他一个寿桃后,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
谢千寒不再神经发作,经常想事去刁难花朝。
花朝也想与他和平相处。就这样,两人竟然相安无事地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有一个半月之久。
只不过,谢千寒心情好的时候,还是以奴役她为乐趣,只要不是过分的事,她都会顺着他的心意去做。她只是想让他开心点的。
闲时,谢千寒在院子里晒太阳,手里拿着一本外文书籍。花朝蹲在一旁逗猫,喵喵喵地叫。认真逗猫的花朝不知道,有一道柔软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
谢千寒的视线重新落在书籍上,停在“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没有见过太阳”这一句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晚上,花朝看着书房里还亮起的灯,泡了杯牛奶给他端过去。花朝正要敲门时,书房里传来隐隐的谈话声。
原来谢千寒下周要去法国出差,管家正在与他商议出发事宜。花朝想也没想就破门而入,态度强硬:“不行,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太操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