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1）

一个星期后，海伦娜按时抵达机场

等她到机场的时候，美智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海伦娜·亚当斯（心想）美智子从不是一个喜欢等人的人，她会准时准点的抵达，不会提早，更不会迟到

海伦娜·亚当斯（心想）眼下，美智子的等候……

美智子（自然）我找人去接你了，你怎么反倒先出来了？

海伦娜·亚当斯（不自然）哦，我出来的早，其实你也不用特意找人接我的，我一个人可以的

美智子对海伦娜这样突然的独立很不习惯

三年前，海伦娜还是那个坐在家里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瞎子

美智子（心想）她最经常做的事情不过是一遍遍的抱着橘猫跟她讲话

美智子（心想）那时候橘猫也不会说什么话，只是依依呀呀，兴奋时会挥舞起小手

美智子（心想）一直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将来，或者更遥远的日子，只可惜，事与愿为

美智子……

时间过得很快，海伦娜和美智子也没有什么话，他们两人都干巴巴的坐在后机大厅里，看着电子屏幕，盯着登机信息，一遍遍的刷新着，一遍遍的重复

等到机场广播里刻板的女声响起的时候，美智子才站起来，她顺手接过了海伦娜手里的行李

美智子走吧

海伦娜·亚当斯嗯……

头等舱座位宽大而舒适，海伦娜从来没有坐过这样的座位

飞机慢慢起飞，海伦娜看着近在咫尺的地面一点点飘远，云层渐深，海伦娜整个人都像是被掩埋在了雾气中

海伦娜·亚当斯美智子？

美智子嗯？（没有抬头，视线继续紧抓在桌上的一沓薄纸上）

美智子时而轻轻翻阅，时而在纸上细细的记录着什么

海伦娜·亚当斯乘飞机的时候还不忘工作啊？美智子，我总算明白了，有钱也是一种痛苦

美智子（抬起头）为什么这么说？

海伦娜·亚当斯（看了一眼窗外）因为随时随地都要惦记着，今天的股价有没有下滑，今天的大盘走势怎么样……

美智子（笑了起来）海伦娜，我不是金融分析师，不需要评估这些工作

海伦娜·亚当斯那你是干什么的？

美智子（顿了一下，举起手中的报告）总体来说，应该就是个看报告的

海伦娜·亚当斯（看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好吧，恕我无知

美智子看她没什么兴趣了，也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

海伦娜·亚当斯美智子认识你这么久，我都没有跟你一起坐过飞机，感觉怪怪的

美智子哪里怪了？

海伦娜·亚当斯……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海伦娜·亚当斯（移开了视线）美智子，你到现在有没有后悔过什么？比如和我在一起，比如橘猫

美智子没有后悔和你在一起，更没有后悔有橘猫，唯一后悔的是，没在正确的时间里告诉一个人，我爱她

海伦娜·亚当斯……

很久以后

海伦娜·亚当斯表姐听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美智子如果你这么觉得，那我也没办法

美智子没再说过话，她的钢笔沉沉的落在纸上，沙沙作响

海伦娜也一直偏头看着窗外，没有在意她的话

但是只要她稍微细心一点，再追问下去，也许就能拨开云雾了

海伦娜一直很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思，比如对美智子，比如对表姐。不过她最擅长的，应该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