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ve.
今天是放假的第一天，也是自己在假期给李元芳上课的第一天。
狄仁杰在起床时就发现了天气的不对劲，阴沉沉的，就像要下雨或者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可这一切却都无法影响狄仁杰的好心情。
与往常一样，穿衣，抹发胶，慢条斯理的洗漱，明明一切都是与以前一样的行为，可狄仁杰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电话铃声响起，狄仁杰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眉头微蹙，按下接听键，不等狄仁杰开口问话，对方就已抢先开口，颤抖着问道：
“请问……是狄仁杰吗？”
“我是，请问……”“李元芳……李元芳他——”
狄仁杰的脸色在听见那个熟悉的名字后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听的出来那个人没有撒谎：“李元芳他怎么了？”
雨终究还是下了。
狄仁杰撑着伞，看着那块墓碑，把手中的白菊放在碑前，低下头，闭上眼。
有一对男女在墓前争吵着，那应该就是李元芳的父母了。
两人的吵骂声愈来愈大，却又因谈到了什么而戛然为止。
狄仁杰想，可能是谈到了那孩子吧。
平日里与李元芳交好的同学、朋友也来了。
明世隐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有些呆滞的扶住额头，低声喃喃着：“这是假的吧……你不是说会比我长得高吗……连高中都没上我们俩还怎么比啊！”
小乔手上的花束掉落在地上，她不停地抹着眼泪，声嘶力竭的吼着：“元芳哥哥你不是说会来参加我和周瑜大人的婚礼吗！你睁开眼睛啊！乔婉穿着婚纱的样子……元芳哥哥你明明还没有看见啊！”
周瑜搂住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抿着唇，没有安慰，可能是知道安慰也没有什么用吧。
孙膑站在墓前，周围的嘈杂声仿佛于他无物，他呆呆地看着，有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他昨天明明还好好的……在这里躺着的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他肯定还在家里！嗯……肯定……”
狄仁杰目送着孙膑离开，又看了看一旁围着墓碑哭泣的人，眼帘低垂。
“都是你们……都是因为你们！”韩信冲到李元芳父母面前大吼着，“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吵架，李元芳……他怎么可能会自杀！都是因为你们！”“韩信，不可胡闹！”张良拉住情绪激动的韩信，一边低声安慰着，一边看着李元芳的父母，目光冷厉，似乎同样是在怪罪李元芳的父母。
他是老师，有必要规范自己学生的行为，但这不代表自己可以无视所有的对与错。
狄仁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他没有一直留在那里的理由。
他走到了曾经和李元芳一起走过的街道。
因为下雨，大街上的行人很少，车辆也很少。
狄仁杰就那样撑着伞慢慢的走着，身边时不时有跑车的马达声呼啸着，盖过了路边店铺的吆喝声，留下一长串尾气随后呼啸而去。
狄仁杰突然有些厌恶这种人。
上次李元芳买饮品的店还开着，狄仁杰走了过去，点了一杯抹茶拿铁。
雨依然下着。
狄仁杰喝了一口手中的饮品，苦涩的滋味在口腔——或者说心底——蔓延。
狄仁杰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明明一点都不甜啊，元芳，你又想做题了是不是？”
狄仁杰继续走着，时不时地会抿一口拿铁。
也不知走的多久，狄仁杰看见了在屋檐下躲雨的老爷爷，他的手上拿着几串糖葫芦。
狄仁杰认出来了，他就是那天卖糖葫芦的那名老人。
狄仁杰走了过去，那名老人也看了过来。
老人双眸微弯，开心的笑了起来：“是你啊，那孩子呢？”
狄仁杰有些惊喜的看着老人：“老人家，您还记得我？”
“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啊……”老人眯着眼睛，“愿意在我这糟老头子这里买糖葫芦的人不多，那孩子又常来，还会陪我说说话……倒也是我晚年生活的一大乐趣了……”
狄仁杰有些勉强的笑着，他买了一串糖葫芦，看了看老人，问道：“老人家，现在还在下雨，要不我送您回家吧？”
老人笑着摆了摆手，乐呵呵的笑着回复道：“不用，不用。雨啊，总会停的。太阳，也总会出来的。”
狄仁杰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也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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