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这是各个社团申请的预算。”一个学生把一张申请表递给常海诚。常海诚简单阅了一下,说:“文学社曾加20%社费,当做这次得奖的奖励。特摄社虽然我不喜欢,但也得奖了,也加15%。就按照这个执行吧。”
那个学生好像还想说什么,但又不敢开口,常海诚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有什么话说,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那个学生说:“有人说,张龙好像加入紫雨曼陀罗了,张龙的声望在学生群体中是比较高的,那天您和他对峙,很有可能会有人迁怒于我们啊。”
“别给我提这些事,烦死了。”常海诚气愤的喊了一句,把那个学生吓了一跳。常海诚平复了一下,说:“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那个学生答应了一声就回去了。常海诚收拾了一下,也锁上门离开了。
常海诚回到家里,一个女孩正在扫地。他拿过女孩手里的扫把:“别扫了,很干净了。”
“你今天回来的好晚啊,哥哥。”这个女孩是常海诚的妹妹常雪绒。两人的父母因工作原因长期住在国外,基本上就是他们兄妹二人一起居住。
“最近学生会的工作很忙,我回家的时间可能没法固定。”常海诚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准备去做晚饭。他瞥见了桌子上的传单。
“这是什么?”常海诚把传单拿了起来,常雪绒一把抓了过来,藏到背后,结结巴巴的说:“那个,这是音乐社的传单,她们,希望我加入。”
常海诚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常雪绒长吁一口气,其实那是紫雨曼陀罗的传单,当时第一个在场的女孩就是她。
吃饭的时候,常雪绒问:“哥哥,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紫雨曼陀罗呢?”常海诚顿了一下:“学生就要有个学生的样儿,整天又唱又跳的,把学校当成什么了?”常雪绒说:“可是哥哥你以前也……”
“别提那件事!不知道那是我最反感的事吗?”常海诚突然恼火了起来,吓得常雪绒筷子都掉了。常海诚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拿了双新的筷子给常雪绒,安慰她:“我没生气,只是一提到那件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完,常海诚就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第二天,常海诚中午在学校里检查各班级卫生区打扫情况,看见常雪绒正坐在椅子上画画,他走过去问:“快午休了,怎么还不回班啊?”常雪绒说:“觉得在这里有灵感,所以想多呆一会儿。”常海诚突然发现常雪绒的头发上带着一个紫色花形发卡,问:“你什么时候买的新发卡?”常雪绒欲言又止,常海诚突然看见一个男生也带着这个发卡,就拦住他问:“你是舞蹈社的人吧?你一个男的带什么发卡啊?”那个男生说:“你不知道吗?这可是效忠紫雨曼陀罗的证明啊!”
一听“紫雨曼陀罗”这五个字,常海诚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说了句“借我用用”,扭头就走了。
毫无疑问,他失去找紫雨曼陀罗的,但经过体育场时,常海诚突然发觉里面声音特别大,于是就进去查看。是篮球社的人在热火朝天的训练。
“干什么呢?快午休了不知道吗?”常海诚呵斥篮球社的人,篮球社社长走过来,说:“是会长啊,我们在加急训练呢,已经是有班主任许可了。”
常海诚知道规矩,刚想走,突然发现了躲在篮球架后面的赵鑫茹,大喊一声:“别躲了,我看见了,出来!”
张龙冷笑一声:“我就说吧,躲也没用,还不如就这么站着。”然后紫雨曼陀罗全员站了出来。常海诚怒不可遏:“我正想去找你们呢,你们又给我整什么幺蛾子?这个发卡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效忠?搞封建专治吗?”张龙说:“什么封建专治,说的这么难听,我们又不是你,这是给我们的粉丝弄得小福利。”
“粉丝?什么粉丝?真把自己当大人物了?”常海诚的怒火越来越大,赵鑫茹不负众望的又火上浇油了:“现在还不是,但只要我们在网上发布演唱会视频,肯定能吸引大量粉丝,然后成为真正的偶像的!”
“完蛋了,小茹你的求生欲简直是负数啊。”于莉莉欲哭无泪的扶着篮球架。果不其然,常海诚彻底怒了:“整天胡思乱想,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是吧?”
张龙根本不怂,直接怼:“那也比你这个欺软怕硬没实际能力的人强。”常海诚真的急眼了,把量化表一扔就要冲上去打架。篮球社社长一把拦住他,笑着说:“会长啊,不瞒您说,龙哥已经加入了紫雨曼陀罗,而紫雨曼陀罗苦于没有场地训练,暂时加入了我们篮球社。所以她们也是我的社员。在这里训练就归我管了,她们顶撞您,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可不可以给我个面子,先这么过去呢?”
常海诚急眼了却没失去理智,虽然篮球社社长脸上的笑很友好,但其他篮球社社员已经暗中攥拳了。他捡起量化表走了出去。
放学后——
“赵鑫茹你能不能有点情商啊!没看出那个时候他正在气头上吗?你这不是找死吗?”于莉莉不满的教训赵鑫茹,杨杏灵替她辩解:“没办法,会长几乎一直处于愤怒状态,所以没办法提前预防的。”张龙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说:“你们看看喜欢什么款式的,下次演唱会咱们就租什么样的。”赵鑫茹立刻来了兴趣,不再理会于莉莉的数落,开心的选起了样式。
常雪绒一直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们,想上去搭话却又不敢开口。直到十五分钟后,大家选好了衣服,于莉莉才发现了她。
“有事吗?”于莉莉主动走过去问,常雪绒说:“我,我是来替我哥哥向你们道歉的。”赵鑫茹疑惑的说:“你哥哥?我们认识吗?”张龙倒是知道:“她哥就是常海诚,她是他妹妹常雪绒。”杨杏灵说:“其实没关系啦,不用放在心上。”于莉莉问:“可既然是找我们有事,为什么不主动过来跟我们说话呢?”常雪绒没说话,而是把眼光移向了张龙。张龙瞬间明白了,说:“没事的,一码归一码。你哥的做法确实令我不满,但我不会牵扯到别人的身上。”
“谢谢。”常雪绒倒是十分有礼貌,随后说:“其实,我哥哥最早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杨杏灵一听有故事,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意思?原来的时候会长和现在差距很大么?”张雪绒叹了口气,讲起来常海诚以前的经历——
早在初中的时候,常海诚就迷上了街舞,他和另外两个同学自立成为了街舞队,为街舞而奋斗着。
但命运似乎并不想让他们成功,当他们的第一段自创街舞视频发布到网上时,换来的不是赞叹、鼓励,而是诋毁、侮辱、冷嘲热讽,一位同伴抵御不住压力离开了。常海诚没那么容易放弃,他和另一位同伴不再走原创路线,而是认真的模仿别人的舞蹈。但仿佛天底下的键盘侠都吧矛头指向了他们一样,铺天盖地的侮辱无死角的向他们袭来。最后,只剩下常海诚一人了。
常海诚还愿意相信可怜的希望,直到他的成绩退步明显的那一天,老师放弃了师德的约束,大肆谩骂他。回家后,评论上的各种诋毁言论终于让他的神经崩溃了。
“从那以后,哥哥没再跳过街舞,也没再干过任何学习以外的事。”常雪绒讲完了,杨杏灵伤心极了:“原来会长以前是个阳光大男孩啊,好可惜啊。”于莉莉替常海诚愤愤不平:“那些键盘侠有什么资格这么诋毁一个努力的人。”张龙无奈的说:“有些人自己不努力,不成功,就去诋毁那些努力的人,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可惜,现在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一状况。”
常雪绒说:“本来,我都和哥哥约好了的,以后他跳舞,我唱歌,我们一起当明星。但哥哥放弃以后,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继续坚持唱歌了,我也只好放弃了。”
“唱歌?”赵鑫茹本来在沉默,一听见常雪绒的话,立刻一个飞扑,把常雪绒推在墙上,说:“原来你也有当偶像的心吗?加入我们吧!和我们一起去闪闪发光!”
常雪绒吓了一跳,于莉莉一把把赵鑫茹拉了回来,死死的控制住她。杨杏灵尴尬的说:“不好意思,让你受惊了,你先回去吧。”常雪绒确实是吓得不轻,说了句再见就回去了。
“为什么阻止我?”赵鑫茹终于挣脱于莉莉的控制。于莉莉几乎崩溃:“我的老天爷啊!你没听她的后半句话吗?她如果不放弃的话,对他哥哥不就是一种额外的打击吗?”赵鑫茹却阵阵有词:“她应该拥有的,是自己的梦想,不是她哥哥的梦想。而且,我可以拿这辈子和下辈子的所有及格当担保,她的内心还是想当校园偶像的!”
其实赵鑫茹说的没错,常雪绒还是很想坚持唱歌的。尤其是知道学校里有校园偶像以后,她对这一切更加向往。但她也看见了哥哥对于校园偶像的态度,所以一直不敢说出来。
第二天,常雪绒中午吃完饭在操场上散步,又碰见了赵鑫茹。赵鑫茹一上来就握住她的双手,激动的说:“来吧!雪绒,加入我们吧!和我们一起当校园偶像,一起为梦想闪闪发光!”于莉莉和张龙冲了过来,拼命的把赵鑫茹拉开:“不好意思,我们没看住她。”杨杏灵看了看周围 担心的说:“万一会长来了就完了。”
“雪绒,你在干嘛?”常海诚正在检查卫生,看到紫雨曼陀罗和常雪绒,立刻赶了过来。于莉莉欲哭无泪:“天啊,小灵,为了我们的未来请你谨言慎行吧!”
常海诚一上来就质问:“雪绒,你怎么和他们待在一起?”赵鑫茹不怕死的冲上去说:“雪绒想加入我们。”于莉莉“哎呦”一声,一把按住赵鑫茹:“我的小祖宗你别作了。”常海诚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是吗?雪绒,她说的是真的吗?”张龙走到最前面,说:“她只是过来咨询一下,我们还没有同意她加入。”
本来场面可以稳住的,结果赵鑫茹又冲了上来,高声说:“不是的,雪绒她很喜欢校园偶像,很喜欢唱歌,这是她的梦想。我知道你讨厌校园偶像,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阻止你妹妹的梦想。你也是有梦想的人吧?你也知道追梦的人如果被人阻止会有多难受吧?请你也为雪绒考虑一下吧!”
常海诚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常雪绒慌张的跑到常海诚面前:“哥哥听我解释。”常海诚却一把推开了她,杨杏灵赶紧扶了她一把。张龙见情况不对,走到二人中间:“有话说话,有火发火,别动手!”常海诚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小茹你这次太过分!”于莉莉大声呵斥赵鑫茹,赵鑫茹也觉得自己好像说过头了。杨杏灵安慰常雪绒:“没关系没关系,会长只是发发脾气,一会儿就好了。”常雪绒满脸泪水:“不是的,哥哥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这么大的火,他不会原谅我的,哥哥再也不喜欢我了。”张龙也安慰她:“没事的,当哥哥的哪有真和妹妹闹翻的。”
当天晚上,常海诚依然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没和常雪绒说一句话。常雪绒也不敢和常海诚说话,只能自己一个人跑到房间里哭。
次日是星期六,常雪绒起来后,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睡着了还是哭晕了。她走出房间,看见餐桌上有一碗紫米莲子粥和几个蛋糕。常雪绒发现旁边还有一张纸,她拿起来一看,是常海诚写的:真正让你成长的,是时间和经历,而不是我的阻止和呵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如果失败了,就回来找我。
常雪绒扔下字条,发疯一般的跑出去,正好和晨跑完的常海诚撞到了一起。常海诚问:“怎么这么着急啊?吃早饭了吗?”常雪绒再也忍耐不住,抱着常海诚哭泣:“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听你的话的,我实在是太喜欢唱歌了,我不想记这么放弃。”常海诚温柔的搂住她:“我不是说了吗,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即使失败了,对什么经历也没有的你来说也是有意义的。”
这时,赵鑫茹、于莉莉、杨杏灵和张龙拿着一张字条走了过来。赵鑫茹第一个发现了常海诚和常雪绒,开心的说:“太好了!我们找到了!”常海诚也发现了他们,问:“你们怎么来了?”张龙说:“当然是来看看你们怎么样啊,别因为我们害得你们兄妹反目,那我们得多缺德啊。”杨杏灵说:“你们的住址是一位学生会的人提供的,我们答应他不泄露,所以不能说。”
常海诚出人意料的没再和她们发火,而是拍了拍常雪绒的头,说:“去吧,告诉他们你的决定。”常雪绒走到紫雨曼陀罗面前,真诚的说:“我想加入你们,虽然我胆子小,长得也不漂亮,但是我愿意努力,愿意为了梦想做出改变,请让我加入你们吧!”
赵鑫茹浑身颤抖着,张龙不明所以:“她这是怎么了?”于莉莉拍了拍赵鑫茹的肩膀:“这次不限制你,随便你怎么闹。”
“哇啊!”赵鑫茹一把抱住常雪绒,使劲儿蹭她的脸颊:“我们终于有五位成员了!还是个这么可爱的小妹妹,我好开心啊!”
常海诚默默的看着她们,转身离开了。杨杏灵追了上去:“会长,请问……”
“别误会,我对你们的看法不会有任何改变,最好别来烦我。”说完,常海诚就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