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山是座知道的人多、去的人寥寥无几的山,京城的百姓称其为“圣地”。
京城的名山很多,但如此受敬的仅有这么一座。
莲山山势险峻,不论春秋冬夏,人上山去,爬不了多远,周围就会出奇地冷,近几年来,敢上莲山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山本没有名字,但由于一年四季山下的渠子里都开满红莲,故得名“莲山”,再因上山者皆觉寒冷无比,莲山又名“寒莲山”。
只是,最近京城的大多数百姓,都说站在莲山脚下就能听见令人陶醉的琴声,像是上面住着琴师。京城里,从没听过这么令人陶醉的声音。
之前,京城就有传闻:都道那莲山上有一位沉鱼落雁的莲花仙子,如今愈加笃定——除却仙人,莫不是有凡尘之人能奏出这般天籁?
流言传开,一发不可收拾……
温柔乡里,叶无情携着柳浩,在内饰华丽的房间里,与对面素衣长发的女子对话。
叶无情平时紧绷的脸难得有了一点笑容:“都说莲山上有一位倾城倾国的莲花仙子,身穿绣有红莲的华裙,手执千年不败的莲花,国色天香,不染俗尘。殊不知,那仙子便是在下眼前的京城第一琴师,流缘呢。”
“教主谬赞。”流缘的嗓音清清淡淡,确实不染俗尘。
她的脸庞前牵起了一方白纱,鼻梁以下、胸口以上全被遮住,只留一双无悲无喜的桃花眼,静静注视该看的人。
柳浩好奇地打量了流缘半响,不敢置信:“你要杀的是北渊国位高权重的国师,她一介女流,除了能弹琴还会暗器?你……没开玩笑吧?”
叶无情冷道:“没有武功怎么能住‘寒莲山’?不早就冻死山上了?传闻没人见过‘莲花仙子’,若是没有武功,早就暴露了。”
柳浩咧嘴笑了,点点头:“莲花仙子深藏不露啊!”
流缘丝毫没有情绪波动:“莲花仙子这称号,小女子不敢当。”
柳浩声喉清脆:“敢当敢当!你看你,一身气质像仙子,弹的琴像仙子,说话也仙气飘飘的,不就是百姓口中的‘莲花仙子’吗?”
“公子盛赞,小女子惭愧。”
流缘自谦时,柳浩拿起桌上一杯茶水,仰头猛灌一口。
“等等!”流缘看见时,柳浩已经把一杯茶饮去半数。
好看的眉头轻皱,流缘纤长如玉的指从发间拔出一支银簪,探入茶水之中。
银簪伸出来时,凡是沾到茶水的地方,俱泛起了骇人的黑颜色。
流缘一双桃花眼不可思议地扩大:“茶中有剧毒。”
“我我我我……”柳浩哑口,转眼朝叶无情看去。
流缘仔细闻了闻茶水:“是‘五步封喉’。”
“那怎么办?”柳浩当即吓得僵立不动。
“无妨,我有解药。”叶无情从袖中掏出一个如冰如玉的白瓷瓶,将瓶塞拔开,倒出一粒褐色药丸,塞进柳浩口中。
柳浩倒是利索,想也没想,一口便吞下去。
片刻,叶无情冷冷询问:“可有什么感觉?”
柳浩依旧不敢动弹:“感觉……药很苦,嘴里发涩,太难吃了!”
叶无情:“……”
四肢百骸的痛感依旧不减,柳浩并不认为,这就是叶无情口中的解药。
柳浩虽不敢动身,但嘴皮子还是相当麻利的:“姓叶的你给我吃的什么玩意儿?”
“解药。”
突然!
“哎?好了?我好了!”柳浩动动胳膊:“刚才四肢百骸都疼,现在什么痛感都没了!”
流缘尚没料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好了就好了,不必如此兴奋。”
“我差点就死了,又活过来能不高兴吗?爷被全京城通缉了六年,想暗杀爷的人多了去了,头一次见着给爷下毒的!”柳浩振振有词,愤愤不平。
叶无情恍悟:“这么说来,想杀你的人真是饭桶。若是用毒杀的话,你的尸身都下葬多少年了,何来这六年里到处贴通缉令的苦?还白白赔了十万两黄金。”
柳浩无奈:“那是他们傻!”
“莫要把此处当作你们拌嘴的地方,言归正传,叶教主和柳公子这次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尽管直说。”流缘问。
柳浩吊儿郎当:“他找你合作,上北渊国杀人。”
流缘:“杀谁?”
叶无情应答:“北渊国师——北飒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