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装的洛伊泠这次留下春诗,只带了初夏出去,同时还把之前叮嘱初夏拿着的盒子一并带上。
也不跟老夫人通告一声,就往诵经的佛殿走去。
到了佛殿,洛伊泠诚心叩拜,之后闭上眼虔诚祷告一番后才离开佛殿,走进旁边的偏堂。
那偏堂上方写些“长明堂”三个大字。
洛伊泠带着初夏进来,负责长明堂的和尚见有人进来,便从蒲团上起身,迎了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来此是为家中亲人点一盏长明灯吗?”
洛伊泠双手合十回以一礼,点头道:“信女想要为母亲点一盏长明灯,常伴于佛寺中”
说着,又示意初夏一眼,接过她手中的盒子和一袋银钱,递给了长明堂的和尚,“这是信女为母亲点长明灯供奉的香火钱,请大师收下。另外,这盒子里是信女近几个月抄写的往生经,希望大师也收下,替信女供奉佛前”
长明堂和尚又是阿弥陀佛一声,这才接过洛伊泠手中之物,打开那盒子,里面装着满满的手抄经文,有些不解道:“女施主抄这往生经是为谁而抄?小僧也好著名些”
一般抄写往生经大部分是为胎死腹中的孩童或者早逝的亲人所抄,看眼前这位女施主的装扮,俨然还是待字闺中的大家小姐,想来她是为她那母亲所抄吧?
长明堂和尚如是想道。
洛伊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沉痛,语气也有些低沉,粉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字。
“庭儿,大师著名庭儿二字就好”
这些往生经是她重生后,每天晚上为前世的庭儿所抄的。
虽说她会等待着庭儿再次回到她身边,但只要想到前世庭儿死前所受的折磨,她的心就跟针扎一般,痛得窒息。
她抄这些往生经,只是想化去庭儿前世所受的磨难。虽知道抄这往生经并没有用,但这样做,她至少能心安许多。
长明堂和尚听洛伊泠说了与自己猜想不一样的名字,也没有多问。
对她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后,长明堂和尚便去点燃了一盏长明灯,询问洛伊泠母亲的姓名后,便把长明灯摆放在长明堂的供台上。
而后,他又把往生经摆放在堂内的小佛像前,坐回蒲团上,拿起木鱼敲打起来,嘴里念着的是洛伊泠所抄的往生经。
长明堂内只传来一阵阵木鱼声和诵经声。
洛伊泠跪在蒲团上,对着佛像,双手合十的祷告起来。
一旁的初夏很是疑惑。
小姐抄往生经不是给夫人的?庭儿又是谁?小姐为何要给他抄往生经?
初夏刚才明显的能看出自家小姐在提起庭儿的时候,满是伤痛的模样,这样的小姐她从未见到过。
但自家小姐不说,她也不会问。
初夏也跟着洛伊泠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的为庭儿祷告起来。
两人从长明堂出来时,已是一个时辰过后。
初夏跟在身后,感受到自家小姐心情低落,便想要让她开心。
随意看了眼四周,眼睛瞟到某处顿时一亮,忙上前道:“小姐,现在回去还早,不如我们去花林里逛逛吧,灵山寺是大凌著名的寺庙,以前奴婢可从来没有来过呢,小姐要不要过去赏赏花,看看这寺庙的风景?”
洛伊泠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那处一片花红柳绿,风景如画,秋风吹来,隐隐闻到一股湿润的花香,想来那花林中定有一处供人赏花的亭榭。
现在回去也早,不如到那里打发一下时间也是好的。
洛伊泠便应了一声,和初夏一起往那花林走去。
走进花林,果然如她所想一般,林中有一汪清池,池里的荷花早已凋谢,显得池子里空荡荡的。而在池子旁不远处,一片花海中,立着一座清雅宽敞的亭子,此时那里却是人头攒动,热闹得很。
洛伊泠见人多,想要转身离去,却被一道慵懒的声音阻止了。
“洛大小姐?”
凌钰卿本是硬拉着封亦辰在这寺庙中闲逛,累了就找到这亭子中休息,没想到一下子就来了那么多人围在这里,其中还有几个碍眼的家伙也来凑热闹,这让他出来时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于是他无聊的往花林中看去,正巧就看到了转身欲走的洛伊泠。
见她这般避之不及的模样,他便忍不住开口叫住了,同时,也把亭子里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她身上。
洛伊泠无奈,只能转身,朝着亭子走去。
走近一看,她才发现亭子里除了她看到的那些贵族子弟和小姐外,还有皇室的二皇子凌钰勤,四皇子凌钰萧,凌钰轩这个仇人也来了,就连受皇帝厌弃的大皇子凌钰枫也来了灵山寺,五位皇子全都来了,可见皇室对灵山寺的祈福节有多重视。
洛伊泠敛下心神,上前行礼请安道:“臣女洛伊泠拜见众位皇子”
几位皇子很是客气的让她起了身。
洛伊泠道了声谢后便站在一旁,也不主动开口说话,但周身的清雅淡然的气质却让人对她忽视不了。
凌钰轩从她进来时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想到前几个月他无意中救了她一次。
那时她嚣张跋扈,与一位大家小姐扭打在一起,不慎落入池塘,他将她救起。他还记得当时她的神情很是娇羞,但这也掩盖不了她那艳俗的气质,哪里有现在这般吸引人。
又想到上次霓裳阁那次,洛伊泠对她的冷淡疏离,凌钰轩眸色闪过一丝冷色,但随即又恢复了温和,无视洛伊泠之前对她说的话,熟稔道:“伊泠,你也来了,怎的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他的话说完,瞬间感觉到几道凌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但他丝毫不在意,嘴角扬起温柔笑意,就连眸中的柔情也因这笑更暖人心。
他这一笑,倒是让周围的几位小姐拧着手中的锦帕,娇羞不已,暗自还送了好几个秋波给他。
但他这虚伪的笑,却是打动不了洛伊泠半分。她用一生看透了他的无情,又怎会再傻傻的陷进去?
以前她没发现,凌钰轩的笑虽让人心暖,但那不达眼底,扯着嘴皮的笑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假,只是他掩饰得很好,让人看不出来罢了。
与他同样是一双温润的眸子看人,宁司瑾就属于那种谦谦君子的温润如玉,随时随地都自然透露着优雅的气息。
就连楚离锦也是,虽待人温和,但他那温和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冷漠,让人心生亲近,却不得不被他那冷酷的气息吓退,怎么看都没有凌钰轩那么虚伪。
等等,她怎么突然想到楚离锦了?
洛伊泠突然回神,脸上露出一抹不自在,不自觉的又想到那天晚上在宁国公府他救自己的情景,脸上更是不自在了。
凌钰轩却不知道她这有些别扭的模样是因为楚离锦,他以为是她对自己有意思,上次只不过是被凌钰青青气到了,故意说的胡话。
这样一想,他心下那抹不悦便消散了许多。
洛伊泠快速的回过神,见周围有几道嫉妒的目光盯着自己,看了过去,正是刚才给凌钰轩暗送秋波的几位小姐,不觉有些好笑。
只见她语气冷淡道:“三皇子,上次我说得很清楚了,救命之恩已答谢过了,三皇子是明白人,应该能听懂”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她话中的疏离。
二皇子凌钰勤从她的话中听出她无意于凌钰轩,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爽朗一笑,拍了拍凌钰轩,打趣道:“三皇弟,你看你,英雄救美不成,反倒被美人儿嫌弃了,你这英雄做得可真失败啊!”
凌钰轩只扯了扯嘴角,并不搭理他这幸灾乐祸的话,但不难看出他脸色有些难看。
显然,洛伊泠刚才的那番话让他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
四皇子凌钰萧这时也阴柔一笑,俊美的容颜如牡丹盛开般绝色,周围的小姐们见了他的笑颜,不禁有些痴痴的赞叹。
“四皇子笑起来好美!”
凌钰萧听到她们的赞美,还有那花痴的眼神,眉头紧皱,很是厌恶。
他最恨别人说他长得美!
想要开口惩罚刚才说他美的人,但眼眸微转,便看到了一脸淡然的洛伊泠。
她的桃花眼灵动清澈,在看到他的绝美笑颜时,并不像其他女子那般花痴,眼中有的只是一片清明。
这样的认知,让凌钰萧对她起了兴趣,也不管那些花痴女看他的炽热目光,对着洛伊泠又是一笑,那笑足已让人看了自愧不如。
只听他开口道:“前段日子听闻洛大小姐在荣国公府赏花宴上,一副意境通融的清荷诗画图让人赞不绝口,不知今日本皇子能否有幸亲眼目睹一番洛大小姐风采?”
他的话一出,在座的人都不由一愣,洛伊泠的那副诗画图前段日子确实传得沸沸扬扬。
但重点不是她的诗画,而是她突然间就变得这般才华横溢,让人大吃一惊。
要知道,洛伊泠可是被安贵妃,也就是眼前这位四皇子的母妃,亲自下旨训斥其无才无德之人。这几年间洛伊泠默默无闻,一直没有参与各贵族的宴会,没想到几年后初次参加荣国公府的赏花宴,居然一鸣惊人,作出了惊人画作。
这明显的是在打安贵妃的脸啊!
四皇子这时突然提出想要让洛伊泠再次显露才能,究竟是无意,还是别有用心?
众人神色各异,一时间亭内鸦雀无声,气氛冷凝的紧。
洛伊泠也是俏眉一皱,有些摸不准他这话中的意思。
凌钰萧见她这副缄默不言的模样,阴柔的眸中一闪而过沉色,“洛大小姐这是不肯了?本皇子听说当日你可是把那画赠给了五皇弟,那好像是洛大小姐的第一幅作品吧,你都能大方送人,洛大小姐对五皇弟的情意真是不浅啊”
话落,一旁的凌钰勤和凌钰轩听他这番话后脸色不由一变,目光便从洛伊泠身上移到凌钰卿的脸上,想要从中看出一二。
如今皇帝年迈,五位皇子都长大成人,但太子之位一直悬空着,这让五位皇子间的关系很是犀利。虽然表面上看着一派和气,但暗地里一直争锋相对,为的都是想要斗垮其他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而他们争夺太子之位的资本自然是权势,这就要靠拉拢朝中重臣,与其家族联姻,才能得到那些手握重权的大臣的支持。
洛伊泠的父亲,洛天羽是大凌的战神,皇帝的重臣,手握大凌三十万大军,真正的实权近臣,是所有皇子争夺储位必争的人物。
而他的女儿在众位皇子中也是吃香得紧,更何况多年前,净空大师观天象所得的预言,这让几位皇子对洛府的小姐更是上心。
现如今,被凌钰萧这么一提点,凌钰勤和凌钰轩便猜测凌钰卿是否与洛伊泠亲近,或者说是否已经得到了洛天羽的支持?
一想到这个结果,凌钰勤等人看凌钰卿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空气中暗含汹涌。
凌钰卿看着他们那戒备的目光,嘴角抽搐,毫不在意,但听到凌钰萧那后面那句话时,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让他脊背发凉。
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瞪了凌钰萧一眼,慵懒中带着一丝认真,扬声解释道:“四皇兄这话就严重了,众所周知,本皇子爱画成痴,见到精品佳作自然忍不住收藏,洛大小姐的画清雅脱俗,本皇子心喜至极,当时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向洛大小姐讨画。怎么到了四皇兄这里,就成了赠画一说?本皇子与洛大小姐向来不熟,何来情意不浅四字?四皇兄怕是多虑了”
感受到身后那冷凝的目光移开,凌钰卿松了一口气,暗骂一声“醋坛子”,而后又向洛伊泠投入哀怨的目光。
似是在说,你怎么就不出来亲口澄清一下,让我白白被楚离锦那霸道的醋坛子盯上。
凌钰卿一早就发现了楚离锦在这附近,但见他不出来,想来是不喜人多,所以他也没有叫他出来。
直到刚才凌钰萧说出的那番话,他就发现某人醋意大发了,这才赶忙出口解释,这才让那迫人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
洛伊泠接到他那哀怨的神情,顿时一愣,身子不由泛起了鸡皮疙瘩,有些弄不懂他眼中想要传递的意思,她以为是他刚才出口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会正要求夸奖呢。
于是,她对着他眨巴眨巴眼,那清雅中透着些小俏皮,更是让凌钰卿想要泪奔。
姑奶奶,你别这样看着我,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感受那幽深的目光又转到他身上,凌钰卿真是憋屈得要命,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说了一声告辞就离开了亭子,往盯着他的目光方向而去。
他要去解释清楚,他不是想要抢兄弟妻子的人哪!
几位皇子得到凌钰卿否定的回答,很是满意的放下心,对他升起的戒心很快就放了下来。
他们的这位五皇弟,从小性子慵懒自由,向来只爱诗书画作,毫无争夺储位的心思,他们一早就把他排除在外,对他本就没什么戒心。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还是想要确认一二才放心。
凌钰萧见他离去,也没有多说什么,继而把话题又转向了洛伊泠。
他又道:“看来本皇子是想差了,洛大小姐勿怪,只不过本皇子实在好奇你的文采,就连本皇子的母妃听说了也是后悔当初那般厉声斥责你。今日正好,洛大小姐不如让本皇子见识一下你的才华,这样本皇子回宫也好跟母妃有个交代”
你既然把安贵妃都抬出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洛伊泠一直都有预感,她赏花宴上一鸣惊人之作很有可能会触怒安贵妃,眼下听凌钰萧这话,可不就是惹恼了安贵妃。
但洛伊泠并不畏惧,安贵妃这人,她从来都不曾想要交好,不仅是她为人恶毒,与她交好无异于与虎谋皮,而且前世她悲惨人生的祸端也是因为她而开始的,若没有她那一旨训斥,她也就不会被人唾弃,后来又怎会让凌钰轩这么容易乘虚而入。既然她和安贵妃,注定是敌对,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凌钰萧以为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洛伊泠不会再拒绝,而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考验一下她的学识修养,看看是否配做他的皇妃,他的皇妃必得是对他有用之人,而不是一个花瓶。若是她不合适,那他就放弃她,转而去求娶洛旎月,那才是洛府的宝贝人物。
他的算盘打得倒是极好,只不过,洛伊泠并不领情。
只见她眸色闪过一抹异色,开口道:“臣女学识浅薄,不敢在诸位皇子面前卖弄,贵妃娘娘当时的训斥并无错,臣女那时确实毫无才能,只是这几年臣女得二妹妹从旁指点,才有了小小的拙劣文采,实在是难入几位贵眼,请诸位皇子恕罪!”
凌钰萧用安贵妃堵她的嘴,那她就用安贵妃为借口拒绝,合情合理。
有些嫉妒她的贵族小姐们听她这么一说,对她的嫉妒便减了几分,心中对洛伊泠不由有些轻视。
她们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在几年之间文采就这么出众,原来是有洛旎月这赫赫有名的才女指点,亏她们一直以为是她以前藏拙,感情这还是人家洛旎月的功劳了,她也真好意思占着这风头。
凌钰萧几位皇子都不相信洛伊泠会突然开窍,显然也被她的话带歪了,以为她的才能是洛旎月教导出来的,对洛伊泠失望的同时,不由对洛旎月更加赞赏。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做他们的皇子妃!
一时间,洛旎月在不知不觉下就被众位皇子惦记上了。
洛伊泠见他们这般模样,便知自己祸水东引的目的达到,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洛旎月不是一直想要把她推给凌钰轩吗?那她就把她推到几位皇子面前,看看她面对几位皇子的求娶时,是否还能对凌钰轩一心一意。
洛伊泠故意把洛旎月推出来,不只是为了让众位皇子注意她,让她没机会在背后搞小动作,最主要的还是离间凌钰轩和洛旎月两人的关系。
她就不信,洛旎月在几位皇子同时追求下,还能一心一意的帮着凌钰轩。
洛伊泠目的达到,她便行了一礼,告罪一声,找了借口就离开了花林。
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离去的那一瞬间,一直坐在角落里,不受人重视,全程不发一言一语的大皇子凌钰枫,在她离去时,抬起一直低着的头,那双清冷的黑眸瞟了她一眼,眼中划过一抹亮色,稍纵即逝,而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沉默。
另一边。
凌钰卿苦瓜着一张脸,被楚离锦冷冷晾了半个时辰,周身的冷气倒是冻人得很,他的身边那只黑老虎趴在他的身边,时不时的对他飘来不屑的兽光,更是把他郁闷死。
封亦辰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喝着茶,看热闹看到起劲,见凌钰卿投来瞪人的目光,他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插了句嘴。
“钰卿,你看看你,都向人家姑娘讨画了,你说,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看不出来啊,你这家伙的桃花来得可真快啊,我这才多久没在京都,你就整出这风流事来,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说完,还凑近他小声问道:“除了那画,你还收人家什么了?这你可得抓紧了,刚才我看你那几位皇兄,可是对洛府的两位嫡小姐上心了。诶,要不要兄弟我给你支个招,让你抱得美人归啊?”
凌钰卿嘴角直抽,感受到楚离锦看来的目光,他恨不得一巴掌把封亦辰这二货拍出灵山寺,省得他在这火上浇油。
凌钰卿不理会他的戏言,哭兮兮的看着楚离锦,“离锦,我和洛伊泠清清白白,绝无半点私情啊!”
所以,你老人家那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能不能收收?
楚离锦闻言,温和又不失冷酷的黑眸盯着他看了许多,直到他经受不住的时候,才缓缓开口。
“拿来”
凌钰卿一愣,“拿什么?”
“画”
凌钰卿很快的反应过来,瞪大了那双琉璃眼,“洛伊泠的那幅画?”
见楚离锦点了点头,他又颇为无语和不舍道:“你也知道我爱画,那幅画很是和我眼缘,我都还没捂热……额,我回去之后马上让人拿去楚王府,这总行了吧?”
楚离锦射来的冷芒,让他立马乖乖妥协,不敢再多言,但心下确是要分心疼那画。
楚离锦见他识趣的答应,这才满意,拍了拍昏昏欲睡的小黑,手掌运气,眨眼间他就到了小黑的背上。
一人一兽就这么无视凌钰卿和封亦辰两人,离开了。
倒是封亦辰望着小黑,即使看了很多次,他仍是有些不可思议,“离锦也太牛了吧,宁国公府养了这么多年的小黑,就这么被他给挖过来当坐骑,当年我去宁国公府讨要小黑的时候,那小黑可是半分好脸色也不给人的,这怎么到离锦这就这么温顺了?难不成小黑这林中之王也欺软怕硬?”
凌钰卿听他这似是发牢骚的话,鄙视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追着楚离锦的方向离开了。
独留封亦辰在冷风中自言自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