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南心情大约是心情不好，搞到最后开始不停的怼人家。莫云笙看出来司机不高兴了，大约是觉得自己很冤。莫云笙也觉得他的确冤，只是别说她现在没心情管，就是她心情好，也不会跑去强出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云笙听了两句，就继续发呆。
大约也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邓南只是一个劲的怼司机，倒是没有揪着莫云笙的事说什么。
气氛就这么一直尴尬到下车，莫云笙全程没有说话。下车后，莫云笙跟着邓红在商场里乱走，或许是太累了，走着走着觉得自己仿佛能晕过去。
她要是真晕了，其实也挺好的。
可惜没有。
因为是自家人的车，邓南就开始肆无忌惮的说话。
说的话大多都是针对莫云笙的，不过从抹黑莫存变成了数落她本人。
“你洗澡总不按时间来，晚上睡觉衣服丢地上。衣服袖子总弄脏，偷偷攒钱给男孩子花。”
“这些事，要不是你爷爷告诉我们，我们又怎么知道？”
“其实他很早就嫌弃你了，只有我们是真心对你的，不过你不知道。”
……
莫云笙其实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们数落自己的生活习惯，但是第一次往深处想。
对啊，如果不是莫存开口，他们又怎么会知道。
第一次直面这件事，总有些事好像在潜意识里慢慢改变。
坚信不疑的都改变，下定决心的都动摇。
老天待我不薄。
莫云笙想。
莫云笙开始没完没了的哭，哭得非常用力。原主的视力并不算很好，哭着哭着窗外的路灯都糊成了一片，像是小时候朋友送的洋娃娃裙子上黄色的亮片，在无穷无尽的光亮下闪得人眼睛疼。
邓南的数落她并没有听进去太多，只恍惚间听见对方说她是个畜生。莫云笙一个字都不说，看着窗外一个劲的哭。
哭了一路，路上很堵。具体哭了多久莫云笙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是几个月来哭得最狠的一次，比以往哭得都要久，哭到最后她都开始担心自己脱水。
最后怎么到家的她也记不清了，被有洁癖的李晓春抓着一顿洗漱，躺倒给她准备的床上，莫云笙还有一种在梦里的恍惚感。
这个房间的布置其实十分诡异。
窗帘是白色的，有些透光。外头是快递，时不时有快递车按着喇叭朝这边打灯。
窗帘一下就亮了起来，映在镜子上，惨白一片十分渗人。
莫云笙盯着暗下去又亮起来，亮起来又暗下去的镜子，开始细数自己来这里后遇到的事， 突然就对邓南有些愤恨。
就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怨恨。
好像她遇到的所有苦难，都是邓南带来的，都是他开的头。
她的所有苦难都源自于他的虚荣，他的虚荣毁了一个人却不自知。
好吧，或许他知道了，但是他不以为意。
莫云笙想给黑瞎子发条短信，结果邓南突然进来。
进来就进来，说了一堆。
说就说吧，要是正常的也就罢了，偏生用词酌句还都阴阳怪气的。莫云笙最烦他这套，但是也不好当面跟人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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