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他挂也不是，不挂也不是。挂了已经晚了，但是人家父女谈话自己不挂电话总觉得和偷听没啥区别。
最后他把决定权给了莫云笙，莫云笙不挂，他就带着耳机听着。
莫云笙瞥了一眼，想了想，对方都没挂，自己也不好意思一句话不说撂电话。左右也就是跟莫帆说几句话，没什么怕人听的。
结果没想到，这晚莫帆不知道怎么想的，还真跟她聊了点正经的。
“你为什么不去上课？”
哟，这话可真直白。
莫云笙略有不爽，也就懒得跟人迂回。
“因为胃不舒服，吃不下东西，去不了。”
莫帆难得没玩手机，把手机放到莫云笙的手机旁边。莫云笙耸了耸肩，低头把被子绞到一起。
“因为黑瞎子？你和他谈恋爱了？”莫帆没头没尾的突然来了一句，莫云笙见他终于提起了这个，只觉得脑壳疼。
黑瞎子听到人这一句问话吓了一跳，胳膊一动差点没给把吃剩的方便面倒键盘上。
“没有，你别瞎猜，人家女朋友是校花。他是我同桌，之前不是租我们家房子吗？关系也就近点。”莫云笙很好的解释了这件事，莫帆一副解释就是掩饰的样子，她知道怎么说都是徒劳，于是只翻了个白眼。
之后莫帆大约说了许多不提也罢的话，没有一点营养含量。莫云笙忍不住在心底叹气——莫存苦口婆心的教育了他这么多年，他居然连谈心的技巧都没学进去，这真是令人悲伤的一个结论。
“你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我不会告诉你妈的。你谈恋爱就谈恋爱，该吃饭吃饭，该上课上课。黑瞎子那小子欺负你我去找他。”
“……”莫云笙抬头来看他，想告诉他她根本就没有谈恋爱，所有的抑郁都是因为他。
现在罪魁祸首坐在她的前面，一脸不耐烦的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莫云笙看着人的脸，想告诉他。想把她的梦和她这两年所有的苦难都告诉他，想抱怨，也想发泄。
但她想到，这么多年来积攒的那些恩恩怨怨肯定还没有查清楚，一旦她选择发泄，那么她相当于选择了投降，选择了自我欺骗。
她再也没有任何可能接近折磨了她这么多年的。
真相。
她突然就有了一股不甘心，有原主的，也有她自己的。她代替原主承受了这几年的苦难，可最终什么也得不到，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肯定是不甘心的。
于是最后她也只能对莫帆笑一笑。
“算了吧。”
她说。
黑瞎子其实是希望她能说出口的，把所有的痛苦和不解都说出来。任凭两家撕得狼烟烽火，不死不休也与她无关。只要说出来，这一切就在她那里画上了句点，以后便再没有一点疑问。
只要她说出来，她就会被保护得很好。其余人会给她建造一个美妙得梦境，梦外天崩地裂，血流成河。梦里每个人对待她都小心翼翼，连眼神与小动作都不会透露任何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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