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时

“噢。”莫云笙心虚的低下头，看了一眼答案，扭头告诉人。只是捏着试卷的手指暴露了她的心虚。

解雨臣想起来上次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她说寻找回忆，下意识的眯了眯眼，眼神深邃，说可能有吧。

这小姑娘正正经经思考的时候会眯眼，眼睛有些虚空。像是在某个夕阳时，和后辈诉说旧事的老人。

是洗去铅华后的淡漠，是看破红尘的冷静。是陈旧，是苍老。

是不可说的温柔。

解雨臣见惯了道上的老人，陈皮阿四是代表。往往身上还是有没洗去的戾气，有和年龄不符的贪婪，有力不从心的不甘心。

对后辈有天生的瞧不起，还有恨铁不成钢的一腔怨愤。

独独没有温柔。

他不知道自己往后的人生，是不是和陈皮阿四差不多。生为了油斗四处奔走，死是在某个油斗消声灭迹。

但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不会有这种温柔的表情了。

可能他此生遇到的，能有这种温柔表情的人。

只会有莫云笙一个人。

发呆的时候世界会静音，解雨臣就光明正大的撑着下巴，看莫云笙给吴邪讲题。

垂眸抬眼撩头发，说笑捏脸揉额头，眸光流转，顾盼生姿。

突然，她撩着头发，手还放在脖子后面，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抬头来看他一眼。

笑了笑，叫他一声。

“花儿爷？”

解雨臣反应很快，很自然的“嗯”了一声，低头把试卷翻到反面，像是完全没走过神。

然而低头的时候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小时候给他递糖葫芦的秀秀，给他摘野花的吴邪。

那些温柔的岁月。

莫云笙得作业在学校里写了不少，晚上回家告罄得比以前都早。在其他人都在写作业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玩游戏了。

解雨臣听着人偶尔小声的抱怨，隐隐约约察觉出人玩的游戏。

之所以能察觉出来，是因为他和h霍秀秀都有玩。

“二区人的ID真是……”莫云笙小声嘀咕了一句。

二区?

解雨臣挑眉，忍不住笑了笑。真的很巧，他和秀秀也在二区。

知道人习惯性的ID，写完作业就上了游戏，点开搜索框，输入三个字：

顾江倚。

果不其然，ID存在，且上次登录点长沙。解雨臣加了好友，点了根烟，看着电脑上被同意的请求，和发过来的问号。

在网上的莫云笙仿佛又是另外一个人，温润亲和有礼貌，她的第一句话是解雨臣经常在饭桌上听到的。

她说，幸会，顾江倚。

解雨臣吐了口烟，眯着眼睛想了一会，给对面的人回了一句。

“幸会，华沉煜。”

华与花同音，沉通臣，煜通雨。是现取的名儿，倒也不觉得违和。

莫云笙打字很快，几乎是下一秒就回复了他，大意是夸他名字好听。解雨臣把没抽烟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觉得其实很多事情冥冥中注定，好像本子上也有一两句话赞他名字好听。

莫云笙和他唠嗑到挺晚，话不多，但话题足够有趣。塞北风光与江南烟雨都道上几句，微雨清晨和黄昏落日都夸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