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穿过庭院,来到偏厅前,停下脚步,望向厅里那名少年和少女,双眉微挑。
那少年穿着件洗到发白的旧道衣,容颜稚嫩,眉眼端正,眼眸明亮,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仿佛能够看到很多事物里隐藏的真相,就像镜子一般。那名少女,正如嬷嬷所说的那样,一身红衣,像座冰山,只不过性格看似有些懒散。
少年的脚边搁着行李,行李看着很普通,但被整理得极有条理,而且完全看不到旅途上的风尘,行李上面记着的那个笠帽,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沐嫣然(呦,来了。)
令习夫人挑眉的,不是这些,而是桌上的茶已经没有一丝热气,这名少年却依然神情平静,看不到丝毫厌烦的情绪,有着这个年龄很难拥有的平静和耐心。那名少女,神情冰冷,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看似这是两个很难打交道的人。
好在,这种人往往也是很骄傲的。
进入神将府后,与那名嬷嬷说了几句话,便再没有人理会过自己,在偏厅里坐了半个时辰,自然难免觉得有些无聊,但陈长生自幼便习惯了冷清,也不觉得如何难熬。
他一面默默背着华庭经第六卷,经注篇的内容打发时间,一面等着对方,赶紧来个人,他好把婚书退给对方,把这件事解决后,他还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要做。
案上的茶,他确实只喝了一口,就沾了沾微干的嘴唇,却不是如那位嬷嬷猜想的那般谨慎或者说戒备,而是他觉得在别人家做客,万一茶水喝多了想入厕,不免有些不礼貌,而且神将府里用的茶碗虽然都是极名贵的汝窑瓷器,他还是不习惯用别人的物器喝水。
在这方面,他有些洁癖。
沐嫣然(哎呀,早知道变出来一个崭新的瓷器给长生好了。)
沐嫣然『见长生站起身来,想向那位衣着华丽的夫人,行晚辈礼,心中有些气闷』
陈长生『见沐嫣然不动,伸手把她拉起』
而沐嫣然没有想到长生会拉着她,要向这位夫人行礼。更生气了,反手将陈长生拉到自己的身边。
陈长生『低声对沐嫣然说。』然儿,不可无礼。
徐夫人『看见陈长生和沐嫣然的动作,听见陈长生对沐嫣然说的话心想』(这丫头果然没教养。)
沐嫣然『也不管有没有旁人,大声说道。』长沙,我凭什么要向她行礼?我明明年龄比她大,她看样子四十还没到,我都好几千岁了,她给我行礼还差不多。
陈长生这……
陈长生也没有想到沐嫣然会这样出语惊人。徐夫人心里也暗暗一惊。
徐夫人(几千岁?她到底是什么人)
徐夫人算了算了,不行也行,说说来的目的吧。
陈长生也猜到对方大概便是神将府的徐夫人,心想终于可以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把手伸进怀里,准备把婚书拿出来。
徐夫人伸手是一不解,在主位上缓缓坐下,接过管事妇人端上来的茶,看着他神情平静说道。
徐夫人天书陵还没有去逛过吧?奈何桥呢?或者去离宫看看长春藤,风景也是极好的。
陈长生(这边是寒碜了吧。)
但是他觉得,也没有寒碜的必要,但既然是长辈发话,他自然不能缺了礼数,简短而恭敬答道。
陈长生还未曾,过些日子便去看。